林錦樓強把香蘭拖了起來,罵道:“丟人現眼丟到外頭,你給我起來!歸去算賬!”
香蘭趴在床上,又直起家。捂著臉,看著林錦樓咯咯直笑,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滑落,悠長以來她在林錦樓跟前都活得太謹慎。乃至於忘了本身也是有脾氣的,本日酒意上頭,便當真不管不顧了,緩緩直起家,墮淚道:“當初我幾乎被趙月嬋賣到窯子裡,是宋柯伸手將我救出來,又出麵贖了我的爹孃,卻從未挾恩要我如何,宋柯縱在家世權力上比不得你,可他待我那份愛重,哼,單憑這一點,這一世我雖同他無緣,可我內心記他一輩子的好處。本日你用心引我同宋柯見麵,內心甚麼打甚麼算盤我清楚得緊,凡是你內心待我有一絲半點的情分,便不會將我置於如此尷尬的地步。”她盯著林錦樓,緩緩搖了點頭:“也是,你待哪個女人有過情分?不過都是你養著的貓兒狗兒一樣的玩物,奉告你,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恰當你小老婆,我也不奇怪!”
香蘭閉上眼睛裝睡。
林錦樓滿腹的火氣冇處發,一腳踹在小鵑身上,吼道:“滾出去!滾!”
林錦樓“噌”一下站了起來,“啪”一聲茗碗摔在地上,怒到手都抖了起來,揚手便給了香蘭一記耳光。
林錦樓瞪了小鵑一眼,問:“給她喝醒酒湯了麼?”
香蘭冒死掙紮,茶水撒了一身一床,嗆得狠惡咳嗽。幾近喘氣不能。她朦昏黃朧的看著林錦樓的臉。心中的委曲和恨意幾欲破胸而出,指著林錦樓大聲道:“我是甚麼德行?我陳香蘭行得端做得正,活了兩輩子都清明淨白,挺直了腰桿做人。是你!硬壓彎我的腰,按著我的頭,要我從今今後奴顏婢膝活著,哭不能哭,笑不能笑。”
話說香蘭回了滴翠館,坐在床上方覺渾身高低已被盜汗滲入,方纔在席上吃的酒後勁綿長,這會子愈發撞到頭上,加上在園子裡吹了風,頭便昏沉沉的,這還是她頭一遭吃醉酒,不由歪在床上。
這一腳踹得不輕,小鵑嚇得縮在門外,不敢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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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鵑忙不迭退下,末端看了香蘭一眼,瞧她還醉醺醺的靠在牆上,不由非常擔憂,卻也無濟於事。
香蘭渾身淋了個濕透,嘔得愈發難過,小鵑嚇壞了,跪在地上哭著求林錦樓道:“大爺息怒,奶奶是吃多了酒才說昏話,她……”她怕得編不下去,頭如搗蒜,磕一個頭便說一句:“大爺息怒,大爺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