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未了,林錦樓便擦著汗走了出去,比平常早了半個時候,他徑安閒香蘭身邊坐下來,捏起她下巴盯著她臉看了看,道:“方纔說甚麼呢?笑得這麼歡暢。”見香蘭雙頰微紅,不由放低聲音道:“爺記取你當丫環時候,頭上簪朵蘭花,還照湖影兒,又笑又唱來著,你該多笑笑。”說著便要親上去。
丫環們捧過大引枕,香蘭隻得拉起袖口,暴露脈,張世友先按在右手脈上,細細診了一回,又請左手脈,問了平常飲食等,方纔起家道:“出去坐罷。”
張世友道:“我看府上奶奶的脈息,左脈沉澀,右脈無神,心氣衰弱,血虧氣滯……”
林錦樓笑道:“這便好,吃甚麼好藥都無礙。”心知這張世友是慣見這類症候的,疑問雜症見過很多,如此說無礙,那便是真的無礙,臉上不由帶了笑意出來。
林錦樓見她呆愣愣的,便拍了拍香蘭的小手,道:“過兩日魯家老爺子做壽,給爺下了帖子,老是一家姻親該打個照麵,你也一同去,多交友交友,看看戲甚麼的,散散心也好。”魯老爺子做壽,他本想打發人送些表禮疇昔算了,隻是林東紈臨行前,殷勤邀他去,傳聞林東紈在婆家也非過得順意,終歸是一家親人,林錦樓便籌算親身去拜壽,給他大妹撐撐腰。方纔聽書染說了這一番話,便籌算連香蘭也帶上。魯家有林東紈在,也不會讓香蘭吃了虧。
張世友道:“不知所犯何疾?先前可否瞧過大夫?留下甚麼方劑?”
香蘭連聲應了,見小鵑歡樂的模樣,不由淺笑道:“這個月你做生日,找一天大爺不在,我們幾個把門兒關起來,叫一桌好菜,好生熱烈熱烈。”
林錦樓點點頭,道:“爺曉得了,你去罷,好生服侍你奶奶,爺記取你的功績。”
林錦樓不耐煩聽張世友背醫書,便打斷道:“勞煩老先生明說,她這身子生養可否有礙?”
香蘭勉強勾了勾嘴角,內心卻焦炙萬分,眼下她還在熬日子,又怎好再有個孩子?
一進院子,隻見有個穿戴蟹殼青比甲的丫環蹲在屋簷下守著小泥爐子熬藥,手上拿了一柄團扇在扇,香蘭看了一眼,未曾留意,邁步要往屋內走,隻聽譚氏的聲音從窗戶傳出道:“藥呢?怎還冇好?難不成出去瘋了,冇聞聲二爺咳嗽?”rs
張世友伸手一掂,隻覺沉得壓手,從善如流的收了,隻笑道:“林將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