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川摸摸鼻子道:“孃的,‘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小爺我一向覺得老楚是最一肚子花花腸子的,冇推測兄弟你才奸刁,這哪兒跟哪兒啊,顛兒顛兒送了倆人來,連‘小嫂子’都叫上了。”

謝域瞪了劉小川一眼。

香蘭又看了看林錦樓,便微微垂下了臉兒,濃長的睫毛將眼中的苦衷也掩了起來。她本來聽吳媽媽說過,最後青嵐進門,在都城也是極風景的,秦氏特地大宴來賓,林錦樓寵任有加,都城裡的下人們也一口一個上趕著叫青嵐“奶奶”,這般一起捧到了金陵。直到見了趙月嬋這個正兒八經,用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來的奶奶,青嵐才重新夾起尾巴做人,在稱呼前頭添了一個“姨”字。一字之差,身份便謬之千裡。仆婦下人們背後冇少嚼舌根子,常常幸災樂禍:“嘖嘖,任憑都城裡頭喊得如何響,見了正主兒真佛,看她如何狂得起來。原瞧她興的,真拿本身當端莊大奶奶了。在都城裡叫她‘奶奶’,承諾得脆生著呢,現在喊一聲,讓她應應看!”

林錦樓竟日繁忙,不知誰把他來揚州的動靜透了出去,自而後大大小小前來走動的各色官員名流等便絡繹不斷。香蘭悄悄看過那一摞厚厚的拜帖,細算下來竟然是文官登門的居多,旋即想想也豁然,林家本就紮根在文臣當中,林氏一族大大小小的文官、舉子,有幾十位,秀才便更不消計了,乃隧道的詩書傳家,像林錦樓如許肯刻苦當武將闖前程來的,倒端的兒是個異數了。

本來當日楚大鵬等人隨林錦亭回到林錦樓在揚州置的宅子,見仆婦下人極少,料定林錦樓使喚起來不順心省力。謝域是個故意人,第二日便送來兩個他精挑細選的丫環,一個叫靈清,略通筆墨書畫;另一個叫靈素,家裡祖上曾有行醫的,會鍼灸按摩。兩人都十四五歲年紀,雖無非常色彩,倒也生得端方潔淨。

香蘭端起碗一飲而儘,苦得她打了個寒噤,忙往口中塞了一塊梅子乾,起家道:“我去內裡散散。”便要出去,靈清等人趕緊跟著,香蘭扭頭道:“不過在院裡站一回,不必跟著了,你們也歇歇。”說完便往外走,走到垂花門處,抬頭去看牆上的那枝花兒,隻覺白牆青瓦映著一團火紅,分外奪目刺眼,生彩動聽。

靈素道:“另有昨兒早晨大爺拿返來那一盒金飾,早上給奶奶梳頭時你瞧見冇?那一支珠花起碼十兩銀子罷?花蕊還是珊瑚串的呢。”靈素一麵說,一麵端了托盤出去,道:“奶奶趁熱喝,今兒是最後一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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