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兩手捧著茗碗,悄悄往上偷瞄了林錦樓一眼,這廝敞著中衣,穿戴彈墨散腿的褲兒,口中正罵道:“如何買的丫環,一個個兒笨得跟豬似的。”一扭頭見香蘭正瞧著他,跟他目光一碰,便頓時低了頭。
劉小川一驚,跟著謝域咬耳朵道:“如何能夠?那……那這都進了北裡的,林霸王還把人弄返來做啥?就算冇糟蹋,這名聲也毀了,貳內心就不膈應?”
林錦樓覺著好笑,伸手把那碗抽出來,放到一邊,道:“既然醒了就誠懇交代交代罷。如何從金陵到的揚州?”
倘如果先前,香蘭定然不會求林錦樓,可現在她為了不扳連定素師太,一咬牙又去拉林錦樓的手,帶著哭腔小小聲道:“都是我的錯,大爺我求求你……我在林家總被人害,也不討人喜好,過得不順心,纔想出去過日子……我也冇動彆的心機,隻想在廟裡過一輩子罷了……我……”便說不下去,眼淚又掉下來,用另一隻袖子去擦。
香蘭吃了一驚,不自發今後一縮,睡意不翼而飛。
林錦樓聽了這話,怒意又湧上來,甩開香蘭的手,咬著牙嘲笑道:“好,好,好,你可真對得起我!”
劉小川笑嘻嘻道:“不滾就不滾,我是來瞧我樓哥哥的。”
“嘖,豬腦筋,膈應還能如許兒把人弄返來?冇瞧見出去時都拿褂子把頭臉都捂著麼?這個看來不普通。這大半夜的,他在寺廟裡冇找著人,直接就來找我們,冇瞧見連永昌侯都轟動了。”謝域拍了劉小川一記,“你可把嘴閉嚴了,林霸王說是‘表妹’那就是‘表妹’,你說走嘴了,把穩他跟你玩命。”
現在人找返來了,林錦樓的肝火也漸漸的退了,可內心不是滋味,仍舊繃著臉走過來,坐到床邊。
吉利笑道:“返來了,正在屋裡歇著,有一陣子了。”
劉小川跟在他身後,吃吃笑道:“行了三兒,就你那花拳繡腿,要不是哥哥護著你,小白臉兒早負傷了。現在不過就讓人撓了一爪子,你偷著樂去罷你。”
劉小川嘀嘀咕咕道:“不知是哪一起的‘表妹’,冇傳聞林家在揚州另有表妹呀?難不成是林霸王的老相好?嘿嘿,轉頭還真得瞧瞧,不曉得比得上他府裡頭阿誰香蘭麼。”
香蘭嚴峻得埋頭喝水,可碗裡的水早就讓她喝乾了。
卻說香蘭睡了長長一覺,醒來時隻覺渾身痠痛,頭上發沉,但腹中實在饑餓,口乾叫渴,周遭一團烏黑,迷含混糊的掙紮起來,卻聞聲身邊有動靜,有個男人躺在她身邊,沙啞著嗓子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