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睡不著的另有秦氏，因鬨到半夜，又幾乎出性命，秦氏歸去仍有些心神不寧，吃了一丸埋頭凝神的藥，又把佛經拿來誦。
春菱也上了炕，把蠟燭放到窗台上，道：“可我們如許的，再不掙，就更被人家踩泥裡頭去了。跟我說說，你今後想混個甚麼前程？”
屋中靜了半晌，春菱將要睡著了，忽聽小鵑說了一句：“我是曉得人各有命，問心無愧也就罷了。”
春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發作卻說不出話。
小鵑擦了牙，吐了一口水在痰盂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春菱，你此人不壞，待我也還算不錯，我是給你提個醒。腳踏兩條船最輕易掉河裡頭，先前不說，可不代表我們都瞎了。不過人各有誌，你感覺跟著太太有出息，我是認準了要跟著香蘭，她人道好，待人又真，單衝這一條，府裡高低那些主子和當了半拉主子的就冇得可比的。”
春菱瞪了她一眼道：“你覺得大家都像你，做事一根筋，過日子不想今後。聖賢書上都寫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蓮心方纔鬆一口氣，唸叨：“阿彌陀佛，但願那兩尊佛今兒早晨好睡。”
兩人對視，都吐舌頭做了個難堪的鬼臉，春菱方纔躡手躡腳的去了。又重新添了冷水，把壺放到外頭茶水間的小爐子上。這爐子裡火苗微小，卻能燃上一宿，讓裡頭主子隨時有熱水用。春菱吐出一口氣，又從彆的的爐子上拎了半壺熱水，倒在銅盆裡端回屋洗漱。
這一句把春菱說得復甦過來，再扭過身望去，小鵑卻呼吸綿長，顯見是已經睡著了。
小鵑嗤笑道：“哎喲喂，我的姐姐，你還真把本身當小我物了？我們如許的，掙破了頭又能如何？最後誰能比誰差多少？”
秦氏不睡，丫頭婆子們也不敢歇，待秦氏誦完一回，韓媽媽走過來道：“太太，夜深了，歇息罷，明天還要起早。”
小鵑往中間挪了挪，道：“我冇姐姐你那麼大的心，我清楚本身斤兩，有道是‘掌多大權，為多大難”瞧人家人五人六的風景，冇準背後裡躲被窩哭呢！我平平平淡，樂樂嗬嗬挺好的。”
小鵑嗤笑一聲，說道：“春菱，我曉得你想問甚麼，不就是問我那天是不是真跟香蘭到後院看菊hua麼？是也好，不是也罷，歸正從今兒起。這事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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