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見不好,從速溜到屏風後,一把架起鸞兒的胳膊,低聲道:“鸞兒女人,快彆哭了,回罷,啊。”
談笑間,鸞兒又唱完一首。接著謝域、劉小川又順次點了一首請鸞兒唱,均讚不斷口。一時唱畢,林錦樓道:“你回罷,今兒唱得好,轉頭重重賞你。”
鸞兒隻覺兜頭一盆冷水潑下,目瞪口歪,身子一栽歪便坐在床上。她豁出尊玉麵子,賠上名聲,吃力熬力的唱了這些曲兒,林錦樓卻連一麵都憐惜給她,不過是一副鐲子打發了事,全然不在乎的模樣。
畫眉歪在引枕上,手支著額頭,嘲笑道:“大爺正在新奇頭上,哭鬨邀寵都冇用,你得不哭不鬨,和順小意的等著,比誰能熬到最後。”畫眉一字一頓,那嬌媚的眉眼之間,竟有模糊的寒光。rs
鸞兒哭得愈發短長了,道:“那讓我如何,人家夠悲傷的了,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大爺又要把我送人,還不如讓我死了呢!”
書染狠狠戳了鸞兒的腦袋,道:“你這是殺雞取卵!出去唱曲兒,跟粉頭一樣供爺們找樂子,你的名聲豈不是毀了。你也不想想,即便你去唱曲兒,大爺也不必然能來。日子長著呢,隻會爭這一時之氣,你可真真是氣死我了!”
隻見書染走到林錦樓跟前說了些甚麼,林錦樓愣住腳步說了兩句,往她住的屋子瞧了瞧,鸞兒的心立時提到嗓子眼兒,卻見林錦樓對書染交代了甚麼,揮了揮手,又邁大步往正房去了。書染站了半晌,漸漸的走了返來,鸞兒一疊聲問道:“大爺如何說?是不是換個衣裳就過來?大爺剛吃了酒,我打發寸心去廚房要個解酒的湯……”
謝域忙又提起旁的話,把這一節掀過,臨時不提。
屋裡頭都悄悄的,世人隻感覺冇意義,楚大鵬訕嘲笑了笑道:“看來是美人恩重,小弟便不奪人所愛了。”
卻說畫眉正站在窗前逗弄著鳥籠裡一隻黃鸝。喜鵲抱了一床被過來道:“秋風漸涼,早晨給姨奶奶換床厚被罷。”見畫眉望著外頭,靠在窗欞上,臉上笑得彆有深意,便探頭往窗外看看,問道:“姨奶奶看甚麼呢,這麼歡暢。”
鸞兒在屏風後長出一口氣,聽了這話不由欣喜若狂,道:“奴謝過大爺。”正清算著要起家,不成想琵琶不留意掉在地上,從速去撿,微微在屏風後暴露半張臉,一截皓腕和春蔥似的手指。世人不由伸長脖子去瞧,鸞兒驚得胸口“砰砰”直跳,從速坐了歸去。隻聽楚大鵬道:“哥哥真是有福分的,竟藏著這麼位會彈會唱的可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