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陳萬全道:“彼蒼大老爺可要為小民一家做主哇,我們老誠懇實的本分人家,從不招災肇事,夏芸看中我女兒,我跟她娘不承諾,他就辱我女兒名聲,他小妾還要抓打我女兒……”
一時韓耀祖走了,陳萬全臀上腿上疼得短長,如同針紮刀削,又建議燒來,昏昏沉沉。未幾時又有人來叫門,本來是書染親身送來一個婆子和一個小廝,又拿出一封五十兩銀子,笑道:“這是大爺讓帶來給陳掌櫃買些吃食補身子的。大爺可把女人放在心上,讓我從庫裡挑幾匹上好的貢緞,說要給女人裁新衣裳。”
薛氏忙扯著香蘭一起相送,臉上陪著笑,款款道:“小女孩子家不懂事,大爺莫跟她普通見地……大爺慢些走,我們定要到府上叩首謝恩。”
香蘭隔著簾子聞聲頓時一怔,夏芸丟了差事在她料想當中,但是以肅除功名獎懲也太重了些。文人科舉向來賺儘人間白頭,夏芸年紀輕簡便高落第人,本有大好出息,此番革了功名,還不知何年何月才氣考中。夏芸雖有可愛之處,到底不是大惡之人,不過他一家子親戚。
林錦樓摸了摸下巴道:“成,爺轉頭派倆人過來。”見香蘭張口欲言,便用手指導住她的唇兒,半眯著眼似笑非笑道:“最多五天,小香蘭,再跟爺唱‘哩哏兒啷’爺可就要惱了。”說著從腰間把那赤金黃玉的小馬腰墜兒解下來,掛在香蘭的腰間,道:“去服侍你爹罷,當完了孝女再好生想想如何酬謝我。”說完便登上馬車走了。
金氏擼胳膊挽袖子道:“倘如果他們弄鬼,我定要鬨他個雞犬不寧!”
且說香蘭將陳萬全從牢中救出,一行人回到陳家。薛氏正愁眉不展臥在床上,忽聽院內鼓譟,出去一瞧,見陳萬全竟被人抬了返來,不由喜從天降,待看陳萬全麵如金箔,神態昏倒,又驚得麵色發白。吉利和雙喜搭著春凳,將陳萬全送到寢室,謹慎翼翼放到床上,薛氏上前,悄悄撩開衣裳一瞧,隻見雙股腫爛猙獰,大腿上也滿是青紫,用竹子夾板捆著,竟無一好處,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出去一瞧,隻見林錦樓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廳中品茶。
金氏和夏二嫂悄悄在門口守著,聞聲動靜倉猝排闥出去,夏二嫂一疊聲問道:“這究竟如何回事?莫非是陳家那小賤人搞的鬼?叔叔的差事功名怎的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