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大吃一驚,方纔曉得銀蝶告了官,一疊聲命去把狀子撤了。夏家人丁中承諾著,待香蘭一走,銀蝶便道:“這狀子可不能白白撤了,冇瞧見老爺正臥病在床,非要陳家刻苦頭不成!”
夏二嫂獻策道:“哎喲喂,瞧見冇,陳家昨兒個送來十兩,今兒又送來五十兩,的確不眨麼眼。如答應不能放疇昔,這事不賠個幾百兩的毫不算完!”
接二連三哄勸了幾句,銀蝶終下了決計,二人捏定了毒計,臨時不表。
本來那曹麗環調撥銀蝶去縣衙狀告陳萬全毆打夏芸,韓耀祖聽了這點子小事便不大想管。那曹麗環回到衙門裡對韓耀祖道:“老爺有所不知,現在夏芸可入了林家的眼,冇瞧見林家大爺贈了個美妾麼?他又是在老爺部下當差的,現在受了委曲,老爺怎能不管?好歹把人拘起來打一頓,息了夏家的怨氣纔好。”
薛氏愁眉不展道:“夏家這是還要銀子,隻得再籌些送去。”
陳萬全前腳兒剛回到家,卻傳來“咚咚”砸門聲,開門一瞧,隻見兩個如狼似虎的捕快,一把揪住陳萬全便要帶走,薛氏和香蘭大驚,雙雙跑了出來,那捕快嘲笑道:“陳萬全膽敢毆打朝廷命官,縣太爺命收監待審!”說完推推搡搡,將陳萬全帶走了。
香蘭沉吟道:“六十兩已夠多了,夏家顯見是慾壑難填,你再送五十兩,他們還盼望著上百兩,我們即便是傾家蕩產,夏家也不會撤狀子的。”
宿世她在臨刑前見親人最後一麵也是這般淒然,祖父爹孃身上具是斑斑血跡,因受刑之故,祖父的十根指頭全都斷了,趴在腥臭潮濕的牢內,她爹爹戴著桎梏,連腰都挺不直,臉兒上卻掛著笑,安撫她莫哭。現在那人卻換成了陳萬全。
銀蝶咬牙道:“瞎了她的心!勾引這個又勾引阿誰的狐媚子……表女人有所不知,這香蘭本讓大*奶發賣出去了,卻不知得瞭如何的造化,百口脫了籍不說,還轉眼敷裕起來,買房置地,竟然成了有頭臉的人家,那小妖精先前就是興得不可的,現在還了得,我若不將她整治了,今後怎有出頭之日?”
卻說陳萬全將夏芸送回家裡,夏家天然不依不饒,陳萬全封了十兩銀子賠罪,又送了些雞鴨肉來,那夏芸亦心中有愧,也便不非常究查,唯有金氏和夏二嫂哭天搶地,恨罵不斷,一疊聲讓陳家再賠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