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撫摩著憑幾邊沿的篆刻紋，“蕭氏重血緣，但也重情，重才。有血緣無情者，還不如無血緣有情有才者，這個事理哪個世家不懂？但真正能做到的，也就寥寥幾家罷了。”她手指在憑幾上敲了敲，“墨尊將悅之教得重情，蕭氏待她如寶，怎會將她推出去，便宜了我們李氏？我曉得，你和你阿公都起過心機，想在悅之血緣上作文章，讓她歸李姓……”說著咯吱一笑，眸子戲謔看她，“不過，阿禎現在必定如何也不肯悅之姓李了。”
蕭琰呆頓頓，心口又是灼，又是痛，又是憾，隻想淚流，看著火伴一心一意的跳坑還要拉本身下去，這類悲摧的表情如何解？
讌息室內寂靜無聲，和闐青玉纏枝蓮紋香筒內瑞腦香吐芬，李翊浵倚在花鳥背屏的壺門榻上，白淨美好的掌心握著一隻兩寸寬的溫潤玉牌，金絲編織的吊繩從她白淨的指間垂了下來。
她這會倒是說“寶樹”了，當著小狐狸一小我，再諱飾就冇意義了，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
蕭悅之必須是她的！
李翊浵眉挑一下，嗬聲一笑，“阿禎，這冇成心義。不管蕭靖西是不是悅之的生父，她都會視他如生父，視本身為蕭氏的子孫。除非，蕭氏不認她。但你感覺這能夠麼？蕭氏若不認她，就不會這麼下苦心的培養她。你當講武塔會隨便讓一個不是蕭氏血脈的孩子進入？”
李毓禎伸手拉她，聲音寬和又柔嫩的，“悅之——”
李毓禎：“……”
“那我抱你。”
她抬起手臂在她肩背上擁了一下，“昭華，你是鷹，就該展翅高空；是鯤，就該出海化鵬；是龍，就該遨遊九天。”不管哪種，都不該困於豪情這個淺灘。昭華，你可明白我的心？
李毓禎內心轉動著對蕭琰的巴望，聲音也帶著赤熱，迴應她道：“鷹高飛，也要共侶；鯤萬裡，也要有伴；龍九天，也要有鳳。悅之，我傾慕你，就像鷹對天空的巴望；就像魚對水的渴慕，就像風與雲，雷與電，相伴相生。悅之，與你共侶，隻會助我飛得更高，更遠，讓我的心更加堅逾金石！”
李毓禎微斂了眸，“姑母說呢？”
“不抱。”蕭琰回絕得乾脆。
李毓禎語氣涼涼的刺她姑母，“悅之的眼睛和您一樣，水杏眼，純黑，但眸色應當更像聖梵因吧？澄淨，剔透，不染汙垢，佛曰：蓮台琉璃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