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對明宗、高宗佩服,卻又感覺這弘毅渠能修成實在不成思議,即便是天子的詔令也不必然成事——“那些後輩就乖乖聽話了?”不成能吧?另有他們的父母就情願孩子刻苦?世上的“嚴父嚴母”還是比較少的,就算是嚴父,也不肯意用這類體例來折騰孩子;何況另有寵嬖孩子的祖母?這但是為數很多的;再說了,就算是“勞其筋骨”鍛其心誌,也不消修渠呀……必定是反對如潮!
折騰甚麼?
她淺笑著閉上眼睛,幾個呼吸後便睡去,臉上神采溫馨安然。
蕭琰挺胸義正詞嚴的,“不準人身進犯!”
“既然要‘弘毅’,那就要刻苦。苦其筋骨,鍛其心誌。那些儒家夫子不是老拿著《孟子》的話說‘天將降大任因而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以是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書院還隻是‘勞其筋骨’,冇有折磨他們,餓了他們,睏乏不可了也要趕著上工——比起儒家說的差得遠了。”
東門建在弘毅渠的南麵,入門後往北就要過渠。這條河渠修得挺寬,約七丈,蕭琰聽李毓禎說,水深兩丈,千料船都能夠渠上飛行,實在這就是書院的一條航道,販子們能夠不入長安城申請雙龍道的特彆通行令,直接將貨色從渭河和瀧河船運到書院中。但最後修這條瀧渭渠並不是為了物流的便利,而是熬煉學子“弘毅”——內渠是門生修建的。當然世家對這類說法嗤之以鼻:實在的啟事是出於風水考慮;至於折騰門生,那是順帶的。
但見樹木參天,數不清的院舍樓閣延長至林深處,望不到絕頂,遠處青山聳峙,峰脈起伏,隱有鐘聲婉轉,還未進書院,蕭琰就感到一種壯豪闊度,另有那種幽深的悠遠。
她目中隱有所思,便聽李毓禎傳音過來道:【你可知,明宗、高宗為何要學子修‘弘毅渠’?】
蕭琰穿的是件細白麻布褶裙衫,交領箭袖,除了兩邊衣袖上繡著“武”字外,通身無紋飾,非常素潔,是天策書院天院武道生的學子服。但這身白衣素服卻將她的氣質襯得愈發潔淨清澈,就像一塊通透的晶玉,讓人看了就想摸,摸了就不想釋手。李毓禎撫她衣領的手便不由得撫上她頸子,再摸上她的臉。
蕭琰曉得,天策書院一共有八門,是按易數的八卦方位修建而定名,而東門就是震門——這是正東的方位。瀧河往北開挖的河渠就是從東震門入,如波浪般橫穿書院,往西流出兌門,即西門,連通到渭河中:這就是瀧渭渠。蕭琰曉得,橫穿書院內的這一段叫“弘毅渠”,將書院分紅了南北兩部分,南麵是外學,北麵纔是書院的核心,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