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筆從耳間出去奉茶又退出。
“清猗覺得呢?”蕭琮淺笑看向老婆。
沈清猗眸色如澗幽,“這要問你阿兄了。”
“清猗,才返來?”
閒息間的長榻上已經擱著十幾匹益錦,大紅、金紅、朱紫、金橘色、孔雀綠、寶石藍紫金雲紋,另有五色錦,七色錦……都是如水般光滑的錦麵,紋路光芒,色采鮮妍,看得蕭琰眨眼不止。
出了中門,順著廡廊到了前院,上了南樓。
蕭琰“啊”了一聲,迷惑不解的看看沈清猗,又看向蕭琮。
沈清猗喜好那雙眼睛,純潔無垢,仿如赤子。
蕭琮含笑不語,仍然看向老婆。
“咦,還送了鐘太傅的《宣元表》?”蕭琰眨了下眼,往下一溜看到齊王的禮,嘖,王石軍的手帖,加上顧常侍的真跡,這份禮又比太子重了!
這話說得可真夠白了——沈清猗看著茶盞眸光幽浮,蕭琮待蕭十七公然是極好的。
她側眸看向沈清猗,“阿嫂感覺呢?”
這就是明擺著奉告太子齊王:你們皇家兄弟的事,咱不摻雜。
第一眼就瞥見右首打頭的:太子,五百年山參一枝。
蕭琰身子又向前傾了些。
沈清猗內心哼了聲,淡然道:“記得冇錯。”
蕭琰乾脆跪坐在軟毯上,將禮單拿過來掃了一遍。
沈清猗對被迫承諾教蕭琰學藥還是有些芥蒂的,小小玩弄了下她,便將禮單擱在案上移疇昔,“十七自個看。”
蕭琮掃眼周遭,“都下去吧。”
蕭琰呀了一聲,睜大眸子,“送給阿兄的?禮品在哪呢?”抬眼四周張望。
“太豔了吧?”她目光溜來溜去,非常犯愁。
他們的父親蕭昡就是書法大師,焉能捨得將這些書帖送予彆人?
沈清猗輕啜了一口。
蕭琮好笑道:“禮品在府中庫房裡呢,上千份禮,都堆這屋子不成?喏,你阿嫂看著的阿誰就是禮單。”
沈清猗寒眸掃向禮單,淡淡道:“鐘太傅。”
蕭琰一下明白了,“不錯,能夠選年代古遠的名家。不過,選誰好呢?——杜齊相,崔子玉,張伯英,蔡中郎,鐘太傅?”這五位都是漢魏名家,此中杜、崔、張三位皆有草聖之譽,張伯英和鐘太傅則與王右軍、王大令父子同列書中四賢,而蔡中郎創了飛白體,也是鐘太傅隸書的師學者,論起來這五位的書法真跡都不下於王右軍手書的貴重,並且還尤有過之,因為存世更少。蕭琰信賴以蘭陵蕭氏的秘聞必然保藏有這些真跡,即便不全,也有此中之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