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趕緊點頭說:“纔沒有。綺娘說過,那寒石散是醫家治傷寒症用的,好人服了,再飲上溫酒,就會體內炎熱,必得敞衣弄風,吃涼食,疾步颯然,蕩蕩然、輕飄飄,彷彿進了通玄之境……實在就是虛幻。吃多了,好人也成病人了。”她哈哈笑著,一臉“毫不會碰此物”的神采。
“這話聽著有理,卻彆被或人做了幌子,循歪而歪。”沈清猗冷聲一笑,她既認了蕭琰為弟,就不能讓這孩子長歪了,也如沈氏那些個郎君普通,誤將放浪風格流。
又如上前次來訪賀州刺史府二郎君,喝醉酒後常常以發潑墨作書,人稱“發書一絕”,故這位郎君來訪便得隨時籌辦大缸墨汁以備不時之需。
正房外間是用來閒息的,三壁都是烏黑,掛著高雅的淺綠色薄紗簾,東西壁上的紗簾之間掛著色彩清雅的山川畫,地上鋪著烏黑的長毛毯,擺佈各安設了兩張案幾,案幾後是白檀木的壺門榻,壺門上雕鏤著精美的蓮花,坐榻上鋪著白底淺綠色蓮花圖案的夾纈褥子,看起來清雅又敞亮。
又如前前次來訪的瓜州刺史府三郎君,喜好作劍器舞,那就必得安排精於劍舞的侍衛與之對舞,並備樂伎班子配樂,仆人也要親調任一樂器相和纔不算失禮。
她不由暗裡一吐舌,幫襯打量了,眉眼漾笑稱道:“姊姊。”
沈清猗聽完端硯稟報後,便極有層次的叮嚀下去。
她還是頭返來兄嫂的正房,不由獵奇的打量。
沈清猗內側那隻手“啪”的敲她頭上,斜眉暖色,“胡言亂語!”
沈清猗這才放了心,又警告道:“阿琰曉得就好。此物蘊熱於內,再以外寒迫出,寒熱交集,久服必損身!”
沈清猗叮嚀道:“若內裡吟詩高笑,就著人撤了四周火盆,隻留北角大鼎和郎君前麵的小鼎不動,並將東西槅窗各開兩扇。晚食前半時候,先上閉幕湯。”眼角瞥見蕭琰一臉不解,便轉頭解釋道,“有四位郎君喜好服行散。”對白蘇道,“就這些,去罷。”
蕭琰走前去,苦著臉將手裡的書揚起來,“《士族譜牒學》。”因是在熟悉的親人麵前,她的坐姿便很隨便,一腿曲著,一腿垂在榻下,唉聲感喟的抱怨著,“為甚麼要有這麼多士族?為甚麼要有這麼多拐裡拐彎的姻親乾係?要弄清楚他們的乾係另有輩分,端的好費事啊!比學醫還費事!”
又如前次來拜訪的甘州刺史府二郎君,貎妍如女子,平素在家中近身奉侍的都是清雅婢女,說兒郎濁氣重,有染他玉濯之質,如此就必須安排文清氣秀的女婢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