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你進宮!妡兒,為甚麼你不肯跟我走?妡兒,明日就是玄月十八,你曉得嗎?我這兒疼!比一刀殺了我還要疼!妡兒,求求你,和我遠走高飛好不好?”
他再次垂下無儘的珠淚,無聲無息的吞噬著濃烈的酒釀,我亦斟下一杯一飲而儘:“玉郎,我曉得你怕的不是他,你是怕天下人對不對?你怕風波一起會有無數無辜百姓鮮血橫流對不對?”
那日我伏在雕欄上哭了整整半天,到中午臉也腫了,眼睛更紅的不成模樣,姝兒見了心疼不已,含淚道:“二姐,你彆如許。”
“姝兒,明天我就要進宮了,你說他今晚會來嗎?”
他甚少喝酒,現在卻喝的酩酊酣醉,聽聞響動天然地移目過來,見了我旋即暴露滿腹悲慼,念唸叨:“妡兒!妡兒!你彆逼我,那樣的事我做不來,真的做不來!我可覺得你生,可覺得你死,獨獨不能為了你去做大梁的罪人!”
我順了順青絲,伏在他溫厚的胸膛之上勻勻吐著氣味:“玉郎,妡兒不悔怨把甚麼都給了你,因為妡兒隻想做你的老婆。”
爹爹冇有驚奇,也冇有驚奇,但隻微微蹙眉,而後點頭:“罷了,你已成年,爹爹信賴你做出的決定是顛末沉思熟慮的。”
“不!姐姐,我隻要他!我隻要他!他為甚麼不要我?為甚麼?為甚麼?”我心中難受,再顧不得甚麼矜持恥辱之事,姐姐聽了也隻能點頭,甚麼也不說。
人的忍耐都有限度,玉郎現在不肯抵擋不代表他永久不會抵擋,我本日如此一是不甘如此入宮奉養君側,而是要為玉郎埋下一顆仇恨的種子。隻要我完完整全屬於他,他對天子的恨意纔會更深、更濃。到時我在深宮悲慘度日,他必然更加悔恨天子,日積月累,隻怕這恨也就連綿到了絕頂。
“那就好!”我毫無前兆的靠近吻上了他的唇,縱使必定沉寂宮牆相伴平生的運命,我也不要就此認輸。天子不是要我入宮嗎?好,我入就是了,至於侍寢一事那可由不得他!
我眼中容不得沙子,固然我能夠信賴玉郎,但也不包管太後孃娘不會為了撫平兒子的傷口而給他添彆的女人。
“爹爹,我曉得,我都曉得!”淚珠兒如大水般滾落下來,掉在地上啪嗒作響,他清楚已經是華髮老翁,卻不得不為我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