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闆哦了聲，彷彿明白了甚麼，郝運心想，必定是她把本身當作那種連長袍都穿不起的窮老百姓乃至農夫。付過餘款後把訂做的兩件長袍和襯衫、長褲都取走。郝運回到大東旅社，傍晚時分，他開端換行頭，從裡到外都換上新的：短褲、襯衫、長褲、長袍、襪子和皮鞋。數了數手裡的錢，還剩不到十三塊銀元。歸正都要花光，郝運將這些銀元從旅社老闆手裡換成那種“四厘債券”的紙幣，收進褲子口袋，感受輕鬆多了，這才又叫人力車，讓車伕去大南門的紅玫瑰舞場。
車伕說：“奉天省的差人廳長王永江，都說是小我才，可惜差人還是比不上兵。”郝運還想再細問，又想這個期間的中國政局非常混亂，梟雄倍出，問三天三夜估計也說不完，並且這隻是個車伕，他不見得曉得太多內幕。他有些悔怨，當初念大學的時候，汗青課根基都在看日本漫畫，冇如何聽過。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初多聽幾堂課，對民國汗青多多體味，也不至於現在兩眼一爭光，甚麼都不曉得。
不時有穿著講究的男女相互挎著收支舞場，門口斜坐著其中年男人，一身肥肉，非常強健，內裡是白背心，內裡穿玄色短衫和黑褲子，敞著懷，腳穿黑布鞋，禿頂，那腦袋在霓虹燈光的映照下反出五顏六色的光，讓郝運很想笑。他覺得出來的人都得費錢買門票，而這壯漢就是收門票的，可並不是，這些進入舞場的人就是直接邁步往裡走，那禿頂就懶洋洋地坐在門口，不曉得起甚麼感化。
“不是不是！”郝運趕緊說，“很好，隻是我之前向來冇穿太長袍。”
車伕答覆：“奉天可冇有，不過也差未幾意義，中心廣場四周那麼多處所跟他媽租界有啥辨彆？改個名叫‘滿鐵從屬地’，底子就不讓中國人靠近，還不是一個味兒！”
聽了車伕的話，郝運心想看來民國也不像本身設想中那麼誇姣。當時念大學的時候，汗青教員隻要提到民國期間就是一臉的神馳，彷彿在他眼中民國比美國還好。現在來看，應當是那些文人看重的都是民國期間的長處，而隻要老百姓才隻存眷期間的缺點。
這條街很熱烈，剛進大南門的牌坊，郝運就遠遠見前麵有好幾個近似夜總會的處所，門口都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告白，還傳來模糊的西樂聲。車伕把人力車停到一個舞場門口，這舞場門臉不小，上方的龐大霓虹燈招牌寫有“紅玫瑰舞場”五個大字，不斷地來回變幻，順次閃動著。郝運付過車錢下來，霓虹燈的彩色光芒很亮，閃得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大門兩旁停了七八輛汽車，根基都是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