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年紀讓人縱使揹負著再大的誌願與抱負都不免心有旁騖,會被心中蠢蠢欲動的情素挑逗,隻需一個契機,一朵花落下便能激起內心那潭春水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沐朝弼見狀上前俯下身去揪住那瘋老道的領口,壓著肝火沉聲道:“你看到了甚麼?”
那日日暖晴好,沐朝輔宴請前來述職的幾名武官與家眷。沐朝弼在席上坐久了有些睏乏,便尋了個由頭出門透口氣,轉著轉著便來到了沐府的垂絲海棠園。這院子偏僻,平時就連府內下人都極少會來,這便也成了他常日閒逛埋頭的處所。
親隨拱手領命,撿起地上帶血的絲帕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將房門帶上。
那女人歪了歪頭眯眼高低打量了沐朝弼一番,淡如霜雪的臉上一雙眼目清澈卻冇有甚麼波瀾。她就這麼站在盤錯的花藤上麵無神采地打量了他半晌,像寒冬臘月裡枝頭掛著霜的一朵臘梅,甚是清冷卻叫人愛好。沐朝弼不由地又往前挪了一步,卻隻見她還是警戒地看著他,邊看邊一點點彎下腰去,正在沐朝弼一晃神的檔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率躍下了拎起了地上的鞋子回身躍上了枝頭,足尖點踏間已經跑出去丈餘遠。
沐朝弼聞言倒是笑了笑,抬手製止了陪侍道:“不必。你們退下吧。行動輕些。”
忽而利劍劍峰刺目標銀光閃過,老道的話音便戛但是止。隻見那老道喉間多了道兩寸長的血口,血未濺開那老道已然倒地。
兩枚翡翠海棠被沐朝弼揉在手心,倒是如何也捂不熱……
看著她高高在上,冷眼微垂的側臉還是冇甚麼神采,沐朝弼倒是笑了。
“喂。”沐朝弼伸脫手去,卻又在轉念間收回擊來,冇有冒然上前抓住她。
“那老道人現在那邊?”沐朝弼一雙陰沉的眸子冇有半點光彩,隻愣愣地盯著掌心的翡翠海棠,語氣駭人。
“是。”門口兩個侍衛領命,不一會兒便架著那肥胖的老道架著一起拖行到了沐朝弼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