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冇有想過,我或許是至心跟隨於你?”
長刀脫手而出,被大氅緊緊絞住,如一隻加長的手臂,在楚清歡的揮動下劃過搶先一排兵士的胸口,血濺三尺。
“殿下,冇有找到楚念。”一名流兵大步出去稟報。
但是這些近身保護在司馬如身邊的,個個都是營裡的精銳,不畏險,不懼死,在這片黑影銀光當中,到底有人將之破開了一個缺口,寒光閃過,一串血珠飛濺而起。
一襲輕袍裘衣的男人並冇有如平常般靠坐的軟榻上,而是少有地坐在案桌後提筆講明公文,墨發輕垂,手執玉毫,那隻比玉還要白上幾分的手握筆文雅,行雲流利,男人神情溫馨,唇邊抿出柔嫩的弧度,容顏如玉,在暖色的光芒下構成一副喧鬨動聽的畫。
她倏然回眸。
手臂一痛,部下的行動便一滯,一滯間,四周刀光如潮流湧來,她決然棄了大氅,抓過兩把長刀,她的眼裡看不到人,隻看到一道道血光,對她而言,這些活生生的人就是將死的屍身,不是他們亡,便是她死。
容顏清絕,烏髮三千,固然渾身血跡,衣衫破壞,但那一眼回眸之下的冷傲,倒是這滿室的燈光亦是黯然。
他冇有往下說,但意義已不言而喻。
她的意義,他又如何不明白。
男人也在看著她。
她雙唇一抿,一個大步上前欲將那茶盞撈在手裡,但是下一刻,她突然今後一仰,幾個快速後翻退離原地,而茶盞所落的位置,厚厚的織錦地毯被鋒利的刀刃一剖為二,刀光雪亮,毫不顧恤,如果她行動稍慢,被一分為二的就是她。
一人溫文淺笑,一人安靜無波,一人裘衣勝雪,墨發飛揚,一人黑衣凝練,顏清如霜,這一刹彷彿恒定,彷彿當初的相遇,就是為了本日這場相殺。
手中的刀垂垂變得沉重,身材的力量敏捷流失,眼梢裡,一道雪亮光芒從斜側裡掠來,她偏頭一避,刀鋒擦著她的鬢髮掃過,幾根髮絲悠悠飄落,髮帶一鬆,滿頭青絲頓時傾泄如瀑。
她朝他一步步走近,語氣極淡:“恰好我就是。”
她朝任海點了點頭,踩著那一簾暖黃的燈光,走入。
這一日,司馬如輕鬆攻破大鄴邊虎帳,大將軍竺文率五萬兵馬鎮守,隻等大鄴新帝一入定邊城外平原,便與東庭本營雄師成合圍之勢,前後夾攻。舒愨鵡琻
在一室沉寂中,楚清歡緩緩挺直脊背,將貼在臉頰的髮絲拂於身後,腳下的地毯被血滲入,一踩便是一個深深的血坑,她在這片驚奇的目光當中,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