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越陵緩緩昂首,迎上了他的目光,歎道:“我們現在去劫刑部大牢,無異於自尋死路。”
兩人正在相互回嘴之際,忽聽得門外有人說道:“稟會主,兵部郎張鵬勇求見。”
燕南天大驚,趕緊脫手禁止,左臂掃出,將方逸塵手中長劍震偏,怒道:“方堂主,統統還須以東林大局為重,不然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方逸塵氣極,一時無言以對,不由叱罵道,“你的確就是無恥之極!”
方逸塵悶哼一聲,道:“這群當了婊子又立牌坊的肮臟貨,的確虛假之極。”緊接著又叫道,“提到詔獄又能如許,莫非我們就不敢劫了詔獄麼?”
燕南天冷冷道:“當今劉鐸不是還冇死嗎,你這是發甚麼瘋,事情遠遠冇到不成挽回的境地。”
斯須,一身便衫的張鵬勇踏步入內,見到方逸塵竟然對他們拔劍相向後略微一驚,隨即又對孫越陵附身說道:“大人,劉鐸被許顯純提回詔獄了!”
燕南天跨步而上,再次攔住方逸塵,沉聲道:“方堂主,孫會主已經極力了,怎奈事舛多變,誰又能包管必然能夠將劉鐸救出?你當時如果有更好的體例為甚麼不早說出,偏在過後聒噪?再說了,此次固然救援劉鐸失利,但起碼也減輕了閹黨之間的衝突,魏忠賢更是驅除了丁紹軾和王紹徽,無異於自斷一臂,這於我等豈不是天大功德?”
孫越陵有力感喟,道:“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我無話可說!”
方逸塵大怒,長劍一抖,道:“我就曉得你是個言而無信之徒!”
方逸塵把頭一橫,怒道:“為何不成?”
燕南天神采一變,道:“你的意義是去劫刑部大牢?”
屋內正吵作一團,驀地聽到門外喊聲,都轉頭朝門口看去。
方逸塵將他一把推開,對著孫越陵道:“早知如此,我方或人何必信你,枉我對你一番信賴,你卻害死了我的至好!”說罷,“鏗”的一聲便拔劍出鞘,指向了孫越陵,道,“事到現在你另有甚麼好說的?”
燕南天嘲笑道:“以一人之存亡換得朝堂決勝,乃是眼下最好之法,總好過你帶人前去與閹黨廝殺,害死成百上千的兄弟?更彆提朝廷機謀之爭了,哪有講仁義的,哪有不死人的?如果閹黨也同方堂主一樣講所謂仁義品德的話,楊、左諸公就不消冤死在詔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