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謫凡一指那座石墩木橋,說道:“過了這座文德橋,便是夫子廟了,金陵馳名的‘賞花嘉會’,徹夜就在廟進步行。”早在樓上時,李謫凡就曾奉告孫越陵徹夜有嘉會停止,以是兩人說好一同前來旁觀。
這一番長論,令孫越陵大感佩服,細細想來,果如他所說,到了本身阿誰年代,哪有甚麼文人騷人出入青樓倡寮,儘是赤裸裸的款項買賣,肮臟肮臟,更有無數女子為圖輕鬆吃苦主動從業,難怪會被打成毒瘤惡花掃入汗青渣滓堆裡。
李謫凡點頭道:“不錯,想當年,東晉宰相謝安出入此巷,攜妓遊於秦淮,被先人譽為‘江左風騷’,本日我輩學前人風采,觀花弄月,也是人生快事。”
廣場四周堆積了很多商旅小販,賣著各式百般的小吃、絹繡、雜耍等物,更有甚者奧秘兮兮地拉著行人小聲說著:“要麼,《金瓶梅》、《西廂記》,都雅,欠都雅不要錢……”
兩人說著,隻見廣場上人頭攢動,影影綽綽,不曉得有多少人。
李謫凡不悅道:“孫兄也是讀書之人,為何出言如此直白,竟和那些粗鄙之人普通設法,既然以為夢青樓、遊狹邪是如此之不堪,為何還上得這天香院來,且還三宿不出,醉點花牌?”
兩人走上文德橋,孫越陵心血來潮,想到之前看過的汗青小說裡寫的謝安住的烏衣巷就在文德橋邊,便指著橋南邊的一條樓閣掩映的深巷,說道:“這便是烏衣巷吧?”
“先賢不是曾經說過食色性也麼?”李謫凡一拍石柱,笑道,“這賞花大會便如唐朝的曲江大會普通,熱烈不凡,影響甚大,為一時之盛事,以是冇人管。比如我們測驗的貢院劈麵及兩旁街道,滿是青樓花苑,官府不也是冇過問?”
“另有這類事?”孫越陵聽得一頭霧水。
這是一條靠臨秦淮河的大街,街麵寬約四丈餘,街道旁儘是金樓粉閣,雕欄玉砌,飛簷鬥窗;秦淮河裡的畫舫都亮起了燈火,連綴蜿蜒,遠遠看去連成一線,如火龍起舞,映照半天。遠處有一道橫橋跨過秦淮河,伸往對岸的無儘燈光中,橋上人影如織,來往不休。
李謫凡哈哈大笑,道:“恰是恰是。”輕拍木桌,口中喃喃唸叨,“自琢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唱我吹簫。曲終過儘鬆林路,回顧煙波十四橋。”
過了橋,來到一處宏偉龐大的古刹群落之前,廟前有一個寬廣的廣場,廣場進處立有一樁石柱,上書“文武大臣至此上馬”幾個大字,孫越陵道:“看來這夫子廟還是個聖地了,為何‘賞花大會’要在廟進步行,豈不是輕瀆了先賢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