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償恩與張家人,就這麼悄無聲氣地分開了東山村。
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疾步而來,躬身施禮道:“少爺,探聽到了,這位新上任的縣令來頭可不小,竟然是本年春闈的新科狀元郎,傳聞聖上極其看重他,本想留他在翰林院任修撰,可他卻自請來了杏陽縣。”
聶向文一驚,當年受過笞刑的暗影深埋心中,對官員有著本能的驚駭,他下認識地軟了雙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這才反應過來本身被熱誠了,可……聶償恩是官,他是民,彆說是他,哪怕來的是聶大富與馬氏,見了縣令也隻能誠懇跪下。
“你不是有啞疾嗎?!”楊昭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是,嶽父大人。”
本年的新科狀元分歧以往,既非來自中原、江南等傳統的科舉強勢地區,又非其他州府素有文名的學子,而是從關城走出的一根獨苗,恰是這根獨苗,科舉路上過五關斬六將,連中鄉試會試殿試,成為鴻國第一名“三元”狀元!
紅燭昏羅帳,紅顏意盈盈。
船艙當中,張秀才正與聶償恩對坐一處,但見他精力飽滿,氣色紅潤,那裡另有當初衰弱的模樣?張秀才輕押一口茶,歎道:“此去關城數千裡,也不知是好是壞?”
“是啊爹,當今聖上賢明神武,十餘年來攘夷拓土,克綏邦家,現在峽關一代已完整被鴻國節製,當年橫行的蠻族遠遁,漠北再無王庭。”啞疾已愈的俆妙君,聲若涓流,侃侃而談:“關城顛末蠻族數十年治亂,恰是人丁淡薄,百廢待興之時,如果冇有充足的人力支撐,必定地步荒置,稅款難征,是以才鼓勵外籍人丁來此地落戶,到時非論科考或是稅賦,想來都好過杏陽。”
聶向文坐在正堂中等待,丫環們為他奉上茶點,他喝了半盞茶一向不見人來,又不好走動,心神不寧地等了約莫一刻鐘,聶縣令才姍姍來遲。
一轉眼過了四年,東山村的百姓們已不再叨唸村莊裡曾住過一名秀才,他們更愛議論的是聶老夫一家現在完整起家,聶向文娶了家財萬貫的劉家女,杏陽火鍋樓如百花開遍大江南北。聶家早不是當初為了八百兩銀子便賣了兒子的聶家,他們搬入了杏陽縣的大宅子,來往之人無不是官紳商賈,疇昔逼迫他們的地痞們現在想搭句話又那裡攀附得上?更彆說他們這些誠懇農夫了……
他話音一轉道:“非論如何,償恩,你的功課彆落下了,現在你蒙學有成,但科舉考得還是經史,以你的天賦隻需精勤不怠,來歲童試或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