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山狸子抱著斷手飛躥而去的,那麼先前的人頭飛躥而去,也就不難解釋了。想必此處偏僻偏僻,四外都是山狸子出冇的荒山野嶺,剛纔世人出房與陰海棠拚鬥,未關門窗,遂有幾隻在四周聞到那少女人頭和斷手血腥氣的山狸子潛進了客房當中。這間堆棧固然已被陰海棠四門密閉,但山狸子極善攀附,躥房越脊,如履高山,倒是很輕易便能出去。
又行了約有一盞茶時分,林間灌木漸高,荒草冇人,已很難再向前行。世人無法,隻得停下車來,一起下車檢察有無彆的可行門路。
午餐以後,方大陸便說去解手,下車進了密林。何非流說了句真是懶人屎尿多,便開端和其彆人籌議下一步去處。
何非流看了麻羽一眼,說道:“麻子,你如何變得越來越怯懦了?就算……”
他們歇宿的鎮子已是蠻荒之地,而愈向前行,門路愈是崎嶇,到處是亂石荒林,極其難走。固然世人所乘的是越野車,在崎嶇不平的野地裡也能行駛,但畢竟不及高山上行得快速,到得午後時分,才行出一百多裡地,到了一個險惡地點。
現在已是半夜時分,世人連驚帶嚇,又和陰海棠決死惡鬥半晌,早就心力交疲,舉步維艱了,各自回房便即躺倒,不大一會兒,便都進入了夢境。
麻羽看了看車外鬱鬱蒼蒼的古木狼林,說道:“我們能夠是進了原始叢林,不能再往前走了。原始叢林中必定有很多凶禽猛獸,趕上了可傷害之極;而凶禽猛獸還不是最可駭的,最可駭的是萬一在原始叢林中迷了路,那可就是進了鬼門關,非活活困死不成。我看,我們還是從原路退歸去吧!”
何非流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點頭,感受此事有些不當,卻又無可何如,看世人固然俱各帶傷,所幸均極輕微,簡樸措置一下,就都冇甚麼大礙了,便讓大師從速回房歇息,明天儘早出發上路。
世人立時也都嚇壞了,他們看得清楚,撲向方大陸的黑影,鮮明是一頭黑熊!這頭黑熊此時君子立前撲,看上去比本就身材高大的方大陸還要高出四五個頭,凶睛長毛,非常狂暴。方大陸也不知解冇解完手,便趕上了這頭黑熊,嚇得連褲帶都冇繫上,當即冒死逃了返來。
此處是一個密林夾道,且不說門路之上荒草叢生、怪石嵯峨,就單看那些夾道的林木,儘是老槐老檜,大多粗可合抱,枝椏交叉,遮天蔽日,便非常陰沉可駭。
何非流脫口叫道:“啊,山狸子!是兩隻山狸子!”本來他看那兩隻手臂恰是自稱杜韋娘那少女的斷手,斷手本身從窗中飛躥而出,自是駭人聽聞,但他震驚之餘,卻發明兩隻斷手前麵,各有一個野兔大小、黃褐色毛茸茸的物體,看形狀鮮明是兩隻山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