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則梁身子壓著左臂上，像個小媳婦似的伏在桌上，右臂在空中搖擺著，說：“姚……總。姚總！”
中午，用飯的很多，但幾近冇有要“代駕”的。構造抓的短長，普通中午不敢喝酒；住在華連大旅店的客人，吃完了、喝完了回各自房間裡了。以是，乾“代駕”的，中午都不去華連那邊等。唯有謝小雙每天中午必去，到了大堂吧，坐在吧椅上，隨便要一杯飲料，或者就一杯礦泉水，隔著吧檯，和裡邊忙繁忙碌的“幻帥”或者“坡義”有一句冇一句的閒談，等著“萬一”要代駕的客人。偶爾哪一天，真有人要代駕的，謝小雙以為“這就行，比在家閒著冇事乾強”！謝小雙家庭承擔挺重，他結婚一年多，一個月還房貸三千多，除了妻女，丈母孃住在他家，小姨子又來了，平常餬口用度越來越大。
姚總又對莊則梁說：“小乾不糙啊，我喜好，小乾，跟我乾吧，一個月給你半萬，如何樣？”
東北他父母家也很困難，冇啥事，每個月他要寄回三百五百元，如果有事，那就不止幾百了，像客歲入秋，他爸被他家的驢踢斷了肋骨，住院的用度，除了醫療保險報銷的以外的部分，他拿了三千多元。過了年，他又寄去一千八百元，用作本年買化肥種子。彆人家種地，贏利，他們家老是入不敷出。他爸總說“好了好了，眼看就好了”，卻總也“緩不過乏來”。他媳婦思疑他爸拿這錢乾彆的用，他說不能。他媳婦幾次三番地說，不能總這麼拿了，他不慍不火，到時候該拿多少還拿多少。用他的話說“人，就算不講孝心，要講知己吧？父母把本身養這麼大輕易嗎？就算一還一報，也應當幫家一把。”但是，幫，就需求錢。謝小雙又說了，“錢是人花的，也是人掙的。不過吃點兒辛苦。”以是，彆人中午吃完飯，冇事兒，都“眯了一覺”，他卻吃緊忙忙地趕到華連大堂等著拉代駕。
“幻帥”看一眼謝小雙，說：“那是。哪能數典忘祖？”
謝小雙說：“你這些裡有原唱嗎？”
乾紅和莊則梁這時才明白，都笑了。莊則梁笑得前仰後合的。
人們很少開這類自虐式的打趣。開這類打趣，需求勇氣和居高臨下的氣勢以及豁達的氣度。很少有人達到這類程度。海衛市還真有這類人，比如華連大堂吧的“坡義”也是。說實在的，乾紅有點兒喜好姚歡了。
謝小雙說：“哪一個是，放出來咱聽聽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