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允明也看一眼程平,眼中帶著本身都不曉得的高傲對江遠道:“他在戶部。”
江遠笑道:“我處江湖之遠,哪清楚這些。剛纔隻是與內人提及,內人便把她醃蛋的罈子抬來。這蛋在白水中便是沉的,在鹽水中便是浮的,看來本州鹽池不但帶來利稅,還產出了神棍。”
江遠點頭笑道:“當真後生可畏!”
程平在內心打個突,這是要做甚麼?曆朝曆代,要興點風波的,最喜好打的就是宗教燈號。
聽江遠這麼說,再看到桌案上的《刑獄冤案錄》,陸允明眼底閃過一絲憾然,清行當年最愛審案提刑事,現在卻隻能在家裡與夫人說說了。
江遠舉杯飲一口,似笑非笑地說:“莫非勾起了誠之歸隱之意?”
“某知其但是不知其以是然,為何這鹽水便能浮起呢?”
陸允明和江遠又聊幾句故交事,此中不免觸及朝政,江遠隻是聽著,並不頒發言論,陸允明聞絃歌而知雅意,也便不說那些了。
江遠笑道:“聽聞信那‘鹽神’的很多都是婦孺,若都似內人這般,那‘鹽神’也成不了氣候。”
陸允明展開眼看看程平,咀嚼“何如天、傷懷日、寥寂時”幾個字,半晌,笑道:“年紀不大,想的倒多。”
陸允明笑道:“阿嫂請自便。”
江遠笑道:“你纔來,不曉得這裡出了‘神仙’。”
江遠卻已接著道:“可惜誠之冇有能夠攜隱之人。”
以是剛纔這兩口兒是在會商用科學廢除科學?程平覺得的隱士澹泊餬口情調畫風一下子突變成了福爾摩斯平常。
陸允明竟然也有些欣然,眯著眼想一想,“或許也會碰到呢。”又挑眉一笑,“鄙諺說得好,好飯不怕晚。”
程平看他一眼,大豬蹄子!該死你冇媳婦兒!
程平隻感覺這狗糧香糯好吃得短長。
程平一邊喝茶,一邊不露聲色地打量這屋子。堂上正中掛著紅梅吐豔圖,題詩筆跡超脫蕭灑,落款卻清秀清麗,印章是碧蕊居士,程平猜這或許是江家兩口兒的合作。又案上散著下了半截的圍棋,圍棋旁是繡繃子、扣著的書冊《刑獄冤案錄》和隨便散放的《琅嬛紀行》《陳珍珍傳》,另一邊是兩盞殘茶。程平腦筋中閃過八個大字:“賭書潑茶,神仙眷侶!”
那郎君又看程平:“這位小郎君是?”
程平趕快施禮:“江郎君謬讚,不過可巧曉得罷了。”
陸允明瞥一眼程平,賊忒兮兮的小子, 路上還使性子呢, 那裡如竹似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