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下一個喚誰來?”
見孫司佐終究肯好好說話了,蕭景鐸這才發問:“你說你是第一個撞見命案現場之人,那麼現在你將你昨日看到的統統詳細地說出來,事無大小,甚麼都不要遺漏。”
“那我問你,馮屠戶為甚麼要殺人?他的動機在那邊?”
晉江縣的這群衙吏鬼鬼祟祟,隻手遮天,不曉得到底想坦白甚麼。蕭景鐸不過一個照麵,已經看出很多疑點。
“是如許。提及來陳縣令也是不幸,他在晉江縣蹉跎了好些年,年年考成,年年得中劣等,固然不會降職但也升不了官,隻能在這個蠻荒之地死耗著。縣令夫人身材病弱,受不了這裡的濕氣,在客歲病逝了,更糟糕的是,本年陳蜜斯也……哎,妻女接連離世,將來宦途也有望,陳縣令大受打擊,就此一蹶不振,每日喝酒度日,喝醉了就倒頭大睡,一天裡,我們竟也見不著縣令幾麵。”
孫司佐感覺本身這一番話聲情並茂,文采斐然,因而洋洋對勁地看向蕭景鐸,想從蕭景鐸臉上看出些驚奇來。但是蕭景鐸的神采卻一如既往的安靜,反而問道:“你說窗戶上映出了兩小我的身影,窗戶上的另一小我推了縣令一把。隔著窗戶,你如何認出哪個是縣令?”
蕭景鐸是進士出身的流內官, 品秩從八品, 身份上遠遠高於這些小吏, 但是俗話說強龍鬥不過地頭蛇, 這些文吏都是本地人, 有些還是鄉紳權勢“世襲”的, 相互之間盤根錯節, 蕭景鐸一個初來乍到的年青縣丞, 如何會被他們看在眼裡。
這些庸官啊,蕭景鐸真的是無法極了。他持續發問:“孫屠戶呢,他又是甚麼環境?”
事到現在,蕭景鐸已經能猜出個大抵了,但是他還是有一點想不通,以是隻能持續扣問。
主簿走後,冇多久,孫司佐就來了。
其彆人還是支支吾吾地不肯應和。縣衙中固然上高低下稀有十人, 但是真正的朝廷命官隻要四個,按品級彆離是縣令、縣丞、主簿、縣尉, 除此以外另有很多小吏,但是官是官、吏是吏,官由朝廷同一任命, 但吏隻是不入流的雜職,多數由本地人擔負,並不在朝廷正統的九品三十階裡, 也不被官員承以為同僚。官把握大權, 能夠步步升遷, 但是吏做的都是些冇甚麼含量的庶務, 運氣好些的, 在一個崗亭上勤勤奮懇地勞作二三十年後, 能夠入流轉為流內官, 在中下縣城做個縣尉之類,但是也隻能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