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雲雙麵上飛紅,捂唇低咳了一聲,對著卓印清道:“看你已經換上了官服,應當頓時也要去大理寺了罷?如此這般,我便先回長公主府了。”
因著卓印清本日勞累了一整日,加上方纔服用的藥劑有安神定氣之效,喝過了以後,卓印清的精力便有些發虛。昏昏沉沉地翻了個身想要再與俞雲雙說上幾句話,還未開口,包抄著兩人的床幔便開端打轉,床幔邊沿的流蘇都似是被血染了一遍似的,一滴一滴地往下墜,將他隨便鋪撒在床榻上的發染紅了色彩。
“前次那兩件外衫還未給我,現在又問我借大氅?”卓印清聲音彷彿潤著一塊溫玉,琅然帶著笑音,“倒也不是不成以,隻是我的大氅都是男人的款式,你這個時候穿戴它,如果被其彆人瞧見了,冇曲解也該生出曲解了。”
房門在他的身後闔上之時,屈易還是忍不住向著房內望了一眼,不出不測的,便看到了卓印清從藤椅上站起家來,含笑走向俞雲雙。
三千青絲柔亮滑順,固執它的手文質苗條,精美得仿若最誇姣的羊脂白玉普通。烏髮如流淌著的錦緞,從梳篦精密的齒縫一點一點漫過,偶爾有幾縷不聽話的,便被卓印清以手重新理了歸去,髮絲繞指間,溫和了他指縫處那一道結了淡紅痂的傷痕。
在這繁華崢嶸的淩安城中,屈易是個異類。但是在這個名為隱閣的竹樓當中,獨一的阿誰異類是誰,隱閣主隻會比他看得更加清楚。
“不會。”卓印清笑道,“這也是我頭一次幫人綰髮。”
屈易堅信隱閣的閣主,如對本身的信賴普通,這一點不管甚麼時候都不會變。
俞雲雙被卓印清牽著走進了閣房,繞過橫在中心的屏風,重新躺到了床榻之上。
“你竟然會綰髮?”俞雲雙繃緊了背脊,神采吃驚卻又不敢轉過身去看他。
昨日淩安又下起了夜雨,隱閣中人擔憂兩人睡著會冷,除了外廳與閣房交界處燃著的大熏籠,還多加了幾個炭盆。兩人地點房間的炭火非常足,熊熊燒了一宿。
待到俞雲雙從屏風那處繞返來時,卓印清已經披上了本身外衫,正低頭繫著腰際處的綬帶,黛藍色的官袍將他的身形襯得更加玉立矗立。
翻開了輕紗床幔,卓印清伸手搓了搓上麵的流蘇,還是是清透的月紅色,光彩潔白得如俞雲雙的眼眸普通。
俞雲雙走到了他身畔,抬手為他理了理衣衿處的褶皺。
蒙叔號召人將裝著熱水的盆子端了上來,兩人皆梳洗結束以後,麵帶滿足笑意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圈,伸手悄悄拍了拍卓印清的後背,又向著俞雲雙點了點頭,這纔跟著小廝們一同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