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雲雙另有些話想與裴鈞說,隻是話卻被堵在了嗓子眼裡如何都說不出口,展轉了好久,終究化作了一聲輕歎:“你何時解纜?”
“何時無紛爭,何時歸淩安……”俞雲雙低低反覆著裴鈞的話,黛眉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且不說彥國國君好戰,隻要他在位一日,邊疆之處便很難有安寧之日。潼城一帶飽受彥國殘虐,對彥國的仇恨早已刻骨銘心,即便彥軍不過來,也有潼關人自發的超出鴻溝肇事。
俞雲雙非常糟心腸看了他一眼。
俞雲雙說這話的時候,陽光直直灑在她白淨的麵龐上,將她麵上的神采儘數熔化在燦爛陽光當中,可她那雙眼尾向上微挑的鳳眸卻分外的清澈,好像一汪泛著粼粼波光的甘泉之水,清澈而通俗。
現在裴鈞已經將方纔的神情儘數收斂,麵色沉寂到彷彿剛纔的統統都冇有產生過普通。
“天然是我大哥。”裴珩單手抓住了俞雲雙馬鞭的另一端,行動流利地將它扔了歸去,歎了一口氣道,“昔日裡大哥管束我的時候我恨不得躲他百丈遠,現在真的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了,卻感覺少了人在耳旁怒斥,內心空落落的。”
裴珩當真地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這話說得真有事理。”
因著失了油紙傘的遮擋,那人稠密的眼睫上也掛起了細碎的雨珠,就連身上的黛藍色官袍也濕了大半,緊緊地貼在身上。即便落魄,卻不失本身的清雅。
裴鈞聞言,一向緊繃著的嘴角終究向上微微挑起了一些,這笑意熔化了他五官剛毅的棱角,使他比昔日看起來溫和了很多。
俞雲雙嗤笑了一聲:“你便長了一個機警的腦筋,生了一身欠打的皮。”
俞雲雙頓了頓,將手放到了裴鈞的背上悄悄地拍了拍,開口緩聲道:“究竟產生了甚麼事情?”
俞雲雙細心研討著他的神采,隻是他的眸光深深淺淺,似是將統統情感吞噬殆儘了普通,麵上的神采隻剩下了慚愧。
裴鈞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半晌後搖了點頭,持續反覆道:“今上給過我挑選,這條路倒是我本身選的,是我虧欠了你。”
裴鈞應了一聲,卻一向立在原地未動,待到俞雲雙從他的身畔超出,向著祠堂的大門處走時,纔開口將她輕聲喚住。
“長公主。”裴鈞對著俞雲雙道,“阿珩他涉世未深,曆練不敷,才氣尚不敷以隨我一同去潼城。”
裴鈞如古井般安靜的眸光終究掀起了一縷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