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嬤嬤板著臉道：“這等嚼舌根的下人，就該重打二十大板，攆出王府去。”
雲城聽著他冷酷疏離的語氣，胸口突然一痛，他不再拐彎抹角，道：“本王不曉得，那些蔘湯是你親手做的，倘若曉得，本王毫不會那麼做。”
藉著不算明朗的燈光，雲城看到，他曾經握在掌心細細把玩的，如匠人經心打磨出的，精美標緻的手指，充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是舊的。
沈嬤嬤麵露憂色，正要替自家主子說些好話，卻聽上座的男人冷酷道：“柳絮，這蔘湯賞你了。”
麵前的少年隻抿了抿唇，安靜地說道：“幾碗蔘湯罷了，王爺不必介懷，柳絮女人說她喜好，沈淮已經滿足。”
柳絮便大著膽量道：“王妃娘娘，不知是何事？”
沈眠看著他，過了好久，倒是輕歎道：“那湯……你感覺滋味如何。”
待房門合上，雲城走到他跟前，驀地脫手，握緊少年的手腕，沈眠卻剛強地彆在身後，不讓他看。
沈眠走近她們，卻聽那兩人說，王妃給王爺送去的蔘湯，實在都叫那位柳絮女人喝了，王妃還被矇在鼓裏，實在不幸。
連續幾日，沈眠還是每日進廚房做蔘湯，往瀾院裡送。
他抬起眸，開口問話：“你們方纔所說，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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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衛被他瞧得臉熱，心說那柳絮算甚麼絕色，王爺當真是瞎了眼。
下人很快備好食材，沈眠拿起一塊人蔘切片，他的行動很陌生，稍顯笨拙，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卻聽沈眠道：“我是第一回下廚，以是，倘若做得不好，你莫要介懷。”
“給王妃娘娘存候，那些話……那些話不過是道聽途說，奴婢們也不知真假。”
他回眸道：“嬤嬤，對主子不敬，該如何措置。”
沈眠算了算日子，間隔出身被揭開，也隻剩下小半個月。
雲城自顧喝酒，一道白玉描金屏風後，坐著一名窈窕才子，一雙素手悠悠操琴，琴聲委宛動聽。
雲城揭開盅蓋，瞥了一眼，道：“這湯熬得不錯。”
不知過了多久，沈眠低笑一聲，道：“也罷，你們不敢說，我便本身去問。”
雲城恍忽間，認識到這一點，本來，不被人信賴，是如此地不好受。
是了，少年如許冷傲，高慢的脾氣，那裡會讓彆人看到他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