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矩皺起眉頭，潔麵不必的臉上神情龐大到了頂點，難以置信的雙眼瞪得好似銅鈴――就，就這麼大風雅方的承認了？
他倆都帶過兵，乃至整天能見到軍兵，也上過很多次疆場，但都冇打過仗。
兩個監軍都是聰明之人，但哪怕再聰明也還是冇繞過來，明顯是陳沐要給他們恩德，如何被他一番話說下來，彷彿成了他們是給陳沐恩德，並且還成了幫忙上萬旗軍的大恩德。
就是看著陳矩撫摩炮身，誇獎南洋衛的火炮質量好，陳沐的心有點疼，光想大耳刮子抽本身――好端端的，乾嗎為了氣勢下一道火炮不斷的令呢？
陳矩的嘴唇發乾，與吳兌麵麵相覷。
火炮轟的彆說早就引軍退出四五裡開外的吉能，就連陳沐殺到前麵聞聲狂轟濫炸都聽得肝兒顫――橋上隻剩二百多跪地告饒的虜兵，七八百人都把俘虜押返來了，火炮陣地的炮還轟呢。
吳兌這纔剛點頭，陳矩已為陳沐部旗軍叫屈道：“何止勇猛果斷，他們輪射之法就是神機營都難匹！不但銃炮是天下一等，就是這旗軍，也是天下一等！”
“陳某位至批示副總兵官，深受朝廷恩澤，能為國儘忠阻敵一戰，殺其敗退，心中已無抱憾。”
陳老陰不就這個目標麼，給吳兌和陳矩一種參與此中的名譽感，人說是一道扛過槍的乾係鐵，再鐵能鐵過一塊打過炮？
“將軍，敵軍退了。”
“嘿，陳某不是將門傳家，世為清遠小旗，乾的是農奴的活兒，領的是月三石糙米的俸。二位先前說過，北邊功勞難計，首級挑的嚴，北虜又犒賞甚巨，現在陳某在拒馬河殺敵過千，朝廷又能記下多少功勞？”
吳兌笑笑，他早就曉得陳沐在小事上百無忌諱，大事卻分外細心，拱手道：“將軍放心，兵部、薊鎮、昌鎮，都是向著將軍的，冇人能抹掉將軍的功勞。”
一旦守勢受挫，要麼繞走要麼退兵，再無其他戰法。
陳沐收起手來，坐著冇動挑挑眉毛，看陳矩說話神情不似作偽，冇想到這‘爺們兒’還挺樸重，他笑笑，安然道：“不錯，陳某就是要勤奮勞來做情麵，並且這戰報上，請二位務必照實寫就如何操炮卻敵的功勞。”
“陛下有如此將領，實在可貴。”陳矩搖點頭，感慨幾分，遂道：“將軍，故意了！”
但是讓抗蒙中年人和青年寺人發了一遭少年狂，等陳沐再走上火炮陣地時，倆爺們兒容光抖擻的，這會彆管甚麼文官的倨傲也好、寺人的乖戾也罷，都笑晏晏地給陳沐拱手道賀，陳沐也同賀他們打了一場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