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上纔剛硬氣一句，接著老巡撫又打了個哈哈，抬起手指一根笑道：“不過隻一點，他要退走，就不要追擊了，寫個佈告傳給他就算了，到時候如何報功，隻要過得去，老夫不會在上麵難堪你們的。”
走出衙門，楊應龍與羅汝芳相視無話，他們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苦澀，早已等在衙門外騎著滇馬的苗人軍人快步上前小聲私語幾句，令楊應龍麵色大變。
“孟養並非冇有一戰之力，撫台都那麼說了，我人微言輕又能如何？”
楊應龍不平氣，他冒存亡之險纔將思古拉進朝廷的陣營對抗緬甸，現在改救濟的不救濟，隻怕思古一狠心再投了莽應龍。
來得太快了！
思古向他求援了。
“莽應龍如攻孟養，就讓思古避入永昌府，朝廷兵馬一不入迷護關、二不入隴川，誰說都冇用！”
“甚麼失土，莫非緬甸不是宣慰司？又不是內奸入侵！”
“失土，真要說失土，那也是幾十年前就失了！”
“國朝束縛宣慰司自有章法，是他想歸附就歸附，想不歸附就不歸附的？莽賊犯境，是一戰；先助宣慰司再攻莽賊，是兩戰，況莽賊犯境與否尚在兩可，凡是略加安撫，他不敢來雲南為禍。”
羅汝芳早就聽不下去了，老頭瞪起眼來斑白鬍子氣得一抖一抖，道：“王撫台，話不是這麼說，事也不是這麼做，遵循您的意義，國朝的三宣六慰，就放在內裡任由莽應龍攻略，這失土之責莫非您能一肩承擔？”
王凝一副無可何如想笑卻硬憋著的模樣，看著羅汝芳與楊應龍低頭沮喪的模樣，擺手道：“由著莽應龍去鬨，咱不出兵去討他，他該曉得朝廷的恩德，天然也不會敢來騷擾雲南。”
“老夫還能任職處所幾年？要的也是安然，你們私行開克服了一定有功，如果敗了，叫莽應龍打進雲南來，那纔是真失土！”
王凝問：“他們歸附不歸附，與朝廷何乾？”
“朝廷正行新法關竅之時，惟德也是張閣老的知己，莫非不曉得這時候甚麼最首要？安然，平安然安最首要！”
事理很淺近，但人的認知分歧，同一件事會帶來底子上的不同。
“除非你們現在能把劉顯從安南喊返來，西南有警是他告到朝廷的，爛攤子讓他返來清算，老夫累了，你們走吧。”
楊應龍輕笑一聲，冇好氣道：“我播州匠人力量用之不竭，楊某為土官，不懂甚麼恐生民塗炭的大義，但鄙人對思古承諾了，說要揍莽應龍，就是把城關往西搬三十裡也要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