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週轉萬舟千舸，淮安府位置優勝，兵船、商船、民船來往不斷，城外兩岸儘是觀船遊人，這是逢年必有的盛況，恰逢踏青之時，遊人如織的橋上小童持報揚著在橋上扶欄叫賣最新一期的電報，岸邊農戶早已擺出攤位發賣新奇果蔬肉食以供船客拔取。
這才讓此次會試向後推遲一個半月，以避過通州瘟疫的善後階段。
“對，蒸機乃靖海伯陳公所做，最早用於軍火局打造軍器、紡織廠紡織棉花，後為工部蒸汽局周主事改進秘密，受當今陛下之命將其裝載船上，始有本日之蒸輪船。”
師引昌低頭對稍大些的門生叮嚀幾句，讓他關照著同窗不要下水，這才往邊上走了幾步，對葉向高攏著髯毛笑道：“實在教的不如何樣吧？老夫本身曉得，這些東西大多是年青人懂很多，現在垂老邁矣朝廷卻要各地新建書院給門生教這些聞所未聞之事，可太難了。”
孩童們年幼的剃著禿頂，最大的也不過剛開端蓄髮，皆身著各色曳撒，有人背在身後藏於袖中的小手上還抓著個十字木，木頭四角吊著懸絲傀儡，津津有味地聽著，此時聽到先生髮問，大多滿麵茫然，有說魯班的、也有說玉皇大帝做的，一時候嘰嘰喳喳，歸正都有點離譜。
葉向高不曉得從麵前不得誌的老舉人眼中看到了甚麼，或許他看到了隻是不肯肯定――這位老傳授感受本身被期間丟棄了。
而在淮安府城外的船煤所，一艘帝國最新式四百料遠洋江河蒸汽戰船停靠港內，日光打在船埠上沿小軌道推煤車的漕幫工人赤膊的背，將古銅肌膚下隆起的筋肉映得黑亮黑亮。
語重心長的說完這些，老先生才持續背動手點頭晃腦地先容道：“門生們可瞥見那一側船舷上關著的窗？那喚做炮窗，每一扇窗後都應有鎮朔將軍炮一名，老夫丁壯時都未曾見過哪條船上安設四門火炮，現在這單側就有四扇炮窗，此等船艦，乃國朝北複烏梁海、南懾西葡諸夷泛海四洋以製天下之本。”
“不知宗師在此，門生……”
“宗師此言差矣，您的話可冇錯，固然國朝設立四洋之時天下還尚無蒸輪船，但等此般孩童長大，蒸輪船必然是大明泛海四洋震懾諸夷以製天下之本。”
他就是從那條船高低來的。
官職隻要從九品，但能夠是全部淮安府最受尊敬的人。
府學長官為傳授，需進士出身，由朝廷直接任命，從九品。
葉向高轉頭望向官船，向老者抬起了手：“不如，讓門生替前輩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