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付元滿臉板滯,“甚麼事?”
倭天然是日本人,佛朗機人是葡萄牙、西班牙人,紅毛蠻則是荷蘭人。
紙筆送來,陳沐二話不說記下番夷誘賣婦女的事,把紙揣進懷裡,對倆倭寇道:“再見香山令,記得讓我跟他說這事。”
說著,顏清的眼睛亮起來,對陳沐問道:“千戶爺,你要上任香山千戶所?”
在疇昔陳沐學過‘閉關鎖國’這個詞,但實際上這個詞是不對的。
他哪兒曉得顏清不把他服侍好哪兒敢走,八個佩腰刀的粗蠻大漢,再帶著一個千戶,一把火燒了他這酒鋪都不敢說話。當下見陳沐應允,拔腿兒便往外跑去找孩子。
“不敢回南京,怕蜜斯睹物思人,流落揚州清遙又為人拐走,小民在揚州尋了六年,才又將她找回。”
他很惡感黑奴貿易,並不接話,正想發問瞥見顏清取來筆紙返來,就簡短說道:“歸去想想,你們見到番夷的兵器、兵力、戰法,另有他們的戰船是甚麼樣,回清遠的路上好好給我講講。”
陳沐拍案,“小女人都丟過一次了,那你還不從速去找,在這兒跟陳某廢甚麼話!”
“你們倆,都見過那些番夷?”
朝廷是不準百姓通夷的。
“倭人、佛朗機人、紅毛蠻,倭人管他們叫南蠻人。”齊正晏笑道:“濠鏡應當也是他們,都是無君無父的海商,心黑的很。”
他撐著下巴飲下碗酒,道:“這掌櫃的倒是個忠義人兒。”
黑番,不消說也曉得說的是黑人,這些非洲土著被歐洲人像牲口一樣隨便買賣,他們應當比陳沐更恨歐洲人。
海禁,禁的是民,並非官。
陳沐隻說了一句,小廝竟用力兒跺了一腳,轉頭跑得不見蹤跡。
提及來,現在福建鬨得很凶的倭寇曾一本,還給陳軍爺幫了些忙,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大鬨福建,巡撫塗澤民應當也不會把原定梅嶺的開海港定在月港。
“小民顏清,千戶大人萬勿多禮。”顏清的口音不似廣人,帶著北地言語的調子,謹慎地看看陳沐與周遭幾個旗官仆人,這才小聲道:“番夷非善類,不識禮數大家皆惡,就這廣城外就多有香山地痞惡棍、優伶娼子受了他們好處,誘騙婦女出洋!”
陳沐一邊點頭,一邊對於元道:“出去弄支炭筆,弄些紙來。”
陳沐眯起眼睛,擰著眉頭問道:“另有這事,番夷誘賣大明百姓?”
所謂的隆慶開關,也隻是把本來製止的官方私販,在月港答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