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道：“何故發笑？”
“先生披髮的模樣，除了在疆場上，陳某已經很少見到了。”他們在疆場上都束髮，包著頭巾扣上兜鍪剛好減震，隻是偶然打得亂了，仗打完不免有人兜鍪落地披頭披髮，這在平常很難見到，陳沐示手道：“歸正來都來了，先生何不坐會兒，站著不累？”
要說是在理之人也就罷了，費這麼大勁兒，從紹興縲絏裡把人弄出來發配放逐，再派人傳書從外衛把人掉來，就是為調來放假的？
這段時候把派人彙集了徐渭疇昔的經曆，把他的行事氣勢好好研討了一下，獲得的答案就是順其天然，此人冇治。
徐渭來了，人來了，魂冇來。
“餘身已老，病體亦荒，將軍招來又有何用？”
能夠說是個廢人了。
徐渭來之前，陳沐想了很多他應當如何與徐渭打交道，但當徐渭來了，陳沐發明之前籌辦的那些設法都冇甚麼用，他還是不曉得如何和徐渭打交道。
他坐到上麵去了，上麵右邊客座，指著左邊長官對陳沐道：“將軍應當坐這，不是那，這是餘的位置，將軍就是不坐那，餘也坐這。”
趙士楨撇頭道：“將軍，你再這麼說，鄙人就要辭幕了！”
才子吃癟，陳沐暢快大笑，旋即當真道：“你做書記是大材小用，隻是正如陳某剛對徐文長之言，我們這現在不太忙，但會有忙的時候，趁現在你冇事看看軍務運作、學學銃炮打放，驚濤駭浪就要來了，在那之前，我們要做好籌辦。”
他坐在這而不是上麵，就是想要表達本身禮賢下士，現在徐渭明白了，陳沐笑嗬嗬道：“先生情願坐那更好，陳某是怕你來了又走啊。”
“戴罪之身發配放逐，現在又被將軍要到宣府參軍事。”徐渭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還能去哪？”
趙士楨挑選性忽視掉陳沐這句話，他的幕主哪兒都好，唯獨兩點，一曰字醜二曰癲――整天不是驚濤駭浪就是甚麼凜冬將至，鬼曉得他在等甚麼。
“哈哈哈！”
胡宗憲麵相就是官威很重的人，更彆說位居浙直總督統製南北。就這麼小我，開軍議時話說一半徐渭晃閒逛悠走出去，還覺得他有甚麼要事稟報，一屋子人都等著徐渭發話，成果徐渭在屋裡大風雅方轉一圈，誰都冇理又出去了。
書記書記！趙士楨現在想到陳沐的字就頭大！
陳沐輕笑，隨後肅容點頭，“他這類人，身負天縱之才卻遇不到用武之地，內心都有團火。放眼天下，另有誰比陳某更知人善用，另有誰身邊更能讓豪傑儘出所長，嗯？你說是不是，趙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