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伸開五指，對吳兌道：“那是五十年前屯門之戰，葡夷剛來時的環境，他們總有一天還會捲土重來。當陳某還是清遠衛小小總旗時，時任兩廣總督軍門的吳侍郎拔陳某為香山千戶，當時他讓鄙人停止番夷，扼守濠鏡。”
他隻是暴露恰到好處的錯愕與難以置信，張口道：“鄙人不知，若閣老成心，必然能疏導百官行事，陳某隻是武將，做好為國儘忠的籌辦也就罷了。”
吳兌俄然就不想持續和陳沐說話了。
“在南洋，那些番夷跨過同大明地盤一樣寬廣的大海，從馬六甲到濠鏡澳、從濠鏡澳到日本國，從日本國到呂宋，再從馬六甲開回他們的國度，一個乞丐駕片板，到濠鏡就能買一艘福船，當他從日本國回到濠鏡，買賣間所積累的財產就夠買下十艘大福船，當他載著茶葉、瓷器、絲綢漂洋過海，就能躋身钜富。”
陳沐麵龐慷慨，但內心有點打鼓。
“陳某體味番夷，曉得他們必然會捲土重來，當他們兵船重來，鄙人將確保讓他們和其先人一樣葬身海底。”
“如果這不敷，鄙人鄙人，交戰不強於諸帥。”
他們當然會捲土重來，陳沐心中非常清楚，就算他們不想來，陳沐也要締造前提讓他們來。
一副不曉得本身有多少錢的模樣――吳巡撫衡量了一下兩邊體格、年事、技藝差異，決定不跟小輩計算。
“但用我。”陳沐說著起家，抬起兩根手指，輕笑一聲，微微揚起臉：“銀兩翻倍。”
“可陳帥彷彿已經拿主張了。”
不管如何說，吳兌都感覺這不是他該對陳沐說的話，該說這些話的是高拱，不是他吳兌。
陳沐在茶案示手，彷彿其部下茶壺就是萬全防地、就是軍火局，隨後給茶碗倒滿一杯，道：“陳某能拿統統主張且有掌控做好，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那不是鄙人能拿的主張。”
吳兌是不是看出來甚麼了，不然他如何不說話？
他又咬咬牙，道：“何時出兵、何時兵戈，那是高閣老要做的決定。陳某能做隻是在出兵之時，讓陛下與閣老無軍費之難、軍器之憂。”
“廣東的俞帥、湯帥，名將如雲，有他們下南洋，諸夷之輩，不敷為慮，一幼年說為朝廷交送五十萬兩白銀，陳某也能在京中享人間樂事，何其快哉？”
“鄙人懂的未幾，那官吏之難、兆黎之苦，陳沐一概不懂，隻會占著官身的便宜，經略些許賈事，做做兵器。但我是大明的將軍，就像馬將軍最懂北疆戎事普通，鄙人也體貼南洋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