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安閒接過,邊往袖子裡揣,邊道:“看在多年仙友的份上,我就虧蝕兒幫你一次。”空茶盞敲了敲桌案,待我給他斟滿,他接著道,“這一次,不會又是你阿誰小徒兒罷?我說你得跟本君學一學,續須明誌,一心向道。最好還是跟我這般用心染的斑白髯毛。本君啊,修得是清心寡慾的大智,躲得過梨花女人、也躲得過俶儻徒兒。”

手中的茶盞被我捏得愈發緊,“是。”

“給你個機遇重說。”我道。

我曉得,我敬愛的女人,她活得很辛苦,她三萬歲的時候,便被我剮了魚鱗補了銀河星鬥、雕了麵龐戴上玉冠。所得的神尊之位同她的支出遠遠不能婚配、而這神尊的位子也遠遠護不住她。

“塵寰百姓供你香火,奉你神魂,也算是你的衣食父母罷。你瞧,你衣食爹孃都住在一天之下,我這個住在十三天的,不做你爹孃,不過叫你來服侍我服侍,你有甚麼可虧的。”

他裝模作樣咳了兩聲:“倒不知是誰把一個茶約弄得花裡胡哨的,選一個安溫馨靜的處所不可麼,凍死爺爺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恍忽開口:“我這幾日生了些病,冇有去淩霄金殿,星鬥這一劫,天帝大人莫不是又要……又要難堪素書罷。”

這一次銀河星鬥隕落,天帝按例要來難堪素書。透過觀塵鏡,我公然看到塵寰那處青樓裡,醉酒極深的素書手指顫抖、卻還是接了天帝專門宴請她的帖子。

他手中的茶盞一頓,灑下些茶水,頭頂那片雪雲忽的靜止,不複安閒模樣。這雪附了他的仙澤,隨他一驚,也隨他思考。

“以是我要代她去。”

“你不會是當真的罷?”他大驚,“你可曉得天帝有多倚重你?你可曉得這天上地下希冀著你的仙澤庇護的生靈有多少?你如果仙逝了,誰來護著這四海八荒的安穩?”

他大怒,摸出那兩麻袋茶葉扔給我,捲起拂塵就要走。頭上冰雪大片大片、帶著疾風吼怒而落。

說實話,本日,我看著老君的時候,也有影象穿過雲海浮於麵前。也便是在這時候,我才激烈發明本身不曉得甚麼時候,有了一些聶宿切身經曆過留下的影象。

我這十幾萬年的仙途走來,幾近冇有怕過甚麼。可我驚駭素書成為阿誰灰飛煙滅來使循環乾枯的那一個。

不得已又坐下,眉頭舒展通我道:“我前一陣子為了匡扶這月盤,損了些修為、傷了元神。乃至於現在冇體例助你一臂之力。你說罷,另有甚麼要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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