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院出來,穿過一條九曲迴廊,是安國公府的花圃,花圃另一邊便是世子的寓所——朱雀堂。
懷忠是在皇宮裡爬上去的人精,哪還不明白這父子倆生了齟齬,笑眯眯的隻作不知,“聖旨擔擱不得,總歸是給安國公府的旨意,國公爺和夫人接了便是。”
這藥是在疆場上受了重傷還得持續冒死的時候吃的,能夠立時止痛,隻是對身材有損,不能多吃。
“女人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眼看著就要給世子爺備嫁奩了,就我們這些乾粗活的,到時候怕是連蘿蔔都冇得吃了。”張婆子說著,臉上倒是笑成了一朵花,暴露幾顆泛黃的尖牙,特地大聲慢腔的說出“備嫁奩”三個字。
“是!”高義把幾封手劄揣到懷裡,低頭乾脆地行了個禮,起家敏捷分開了。
尋夏怕世子爺趴著無聊,就跟他提及跟張婆子拌嘴的事來逗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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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恰是安國公府的世子樓璟,苗條的身材趴伏在床榻上一動不動,雪緞的內衫被細心地從前麵剪開,暴露了青紫交叉的脊背,腰股間的傷更是嚴峻,身下的床單沾了點點血跡,看上去班駁錯落,非常駭人。
張婆子敢這般作為,定然是出於授意的。現在主持著闔府中饋的安國公夫人,是三年前過門的續絃,做事固然放肆,卻從不敢招惹他,現在這般做派,定然是有了甚麼倚仗,那麼這個倚仗會不會與他的婚事有關?
秋老虎未走,白日裡還是悶熱。
樓璟滿頭大汗地展開眼,隻感覺渾身高低無一處不痛。
“上院的事奴婢也不清楚,就見到國公爺讓人把您抬返來,放下就走,也冇請太醫,高侍衛給您塗了傷藥,奴婢給您餵了些蔘湯。”尋夏絮乾脆叨的說著,眼中閃過一抹怨色。
汗水濡濕了睫毛,讓他的視野有些恍惚,尋夏忙拿了帕子給他擦汗。
本來氣得滿臉通紅的尋夏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脆生生的應了聲“是”,轉而哭喪著臉去回那管事。
趁著藥效,樓璟敏捷寫了幾封信,交給高義,“想體例出去,必然都給送到了。”
尋夏的步子還是不緊不慢,鵝黃色的刻絲褙子在午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咯咯地笑道:“媽媽說是誰便是誰唄。”
眼看著日落西山,高義還冇有返來,來的倒是一道聖旨。
“懷公公親身來宣旨,國公爺讓人來催世子去前院。”映秋擋了來朱雀堂報信的管事,尋夏快步走出去問樓璟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