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穆九也未曾打攪,就如許溫馨地等陵洵吃完。
莫非非得說得這麼直白露骨才行嗎?
穆九微一點頭,“願洗耳恭聽。”
人家彆人拜見賢才,都是請為入幕之賓,許以高官厚祿,陵洵倒好,開口倒是要把人拐進匪窩。他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免心中惴惴,說完不由細心察看穆家家主神采。
陵洵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生生將一個山包包吹成了風水寶地,乍一聽還很有事理,叫人無處辯駁。見那穆家家主聽得當真,陵洵還來了興趣,用手指沾著熱茶湯,在桌案上畫起了地形圖,以陣法之道加以闡發,有理有據地瞻望了清平山的誇姣遠景,彷彿不趁著這時候從速入夥,就劃一於落空了天大的機遇。
陵洵聽得更加胡塗了。
說話講究藝術,固然大抵意義是一樣的,但是陵洵也不能真的說出這麼棒棰的話。
此時亭外飄下簌簌清雪,亭子上麵烤著火炭,大夏季裡席地而坐不但不感覺冷,反而暖烘烘的,更覺熨帖舒暢,陵洵三兩下連著乾掉四塊點心,再配上半盞茶,總算感覺肚子裡有了點底,忍不住舒暢地眯起眼。
既然已經本相畢露,陵洵乾脆破罐子破摔,他一大早出來趕路,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便挑了一碟點心,坐冇坐相地倚在案邊兀自吃起來,與劈麵正襟端坐的男人相對比,彷彿一灘軟泥。
穆家的門神小童兒提著一個籃子出來辭客,籃子裡堆滿了錦囊,一人送一個,來者均有份。
“實不相瞞,無歌此次來,是請先生隨我入清平山的。”陵洵果然直言不諱,直接道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