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許想著,便見惠娘走過來拉住他的手。
撲哧一聲,方玨在內裡噴笑,陵洵鬨得一張大紅臉,一瞥之間,卻見穆九竟然也勾起了唇角,正在搖擺的燭火中笑意淡淡地諦視著他。
真是喜好這個味道。他微微閉上眼,藉著衣袖的袒護,有些沉淪地輕蹭了一下。幸虧這時窗外俄然傳出微小的響動,陵洵一驚之下掙開穆九,這纔沒有失態。
“嘗一嘗啊?”惠娘很固執,巴巴地望著穆九,眼圈泛紅,彷彿穆九不喝一口她的羹湯,就是讓她受了天大的委曲。
惠娘不是白手來的,可貴四平八穩地提了一個食盒,髮髻高挽眉眼平和的模樣,竟無端有了幾分孃的味道。
穆九感受手上那軟滑的觸感分開,待收回擊,竟無認識地在袍袖的諱飾下悄悄摸索了一動手背。
她竟然還叫他“小九”。
陵洵被他看得心虛,到最後,竟被那兩道灼人的視野看得臉熱,彷彿做了甚麼負苦衷。
“小九又在勤奮啊,把穩累壞了身材,快吃點羹補一補。”
這一番你來我往的行動落在惠娘眼裡,彷彿看著自家兩個孩兒辯論玩鬨,在靜夜燭火下,她澹泊的模樣很美,沉寂的眼眸裡不再有瘋顛,反而被濃濃的暖意代替。
漆器村莊轉眼便被一支數百人的馬隊圍住,墮入甜睡的村落被強行喚醒,燃起一片不吉的燈火透明。
“屋裡另有人嗎?”軍官問王匠人,但是也不等王匠人答覆,他便對底下的人使眼色,表示他們出來搜。
陵洵和穆九同一時候走出來,軍官瞥了一眼,見他們不似村民打扮,便問:“你們是甚麼人?”
陵洵這時也聞聲了動靜,空中模糊震驚,那是無數馬蹄踏過的聲音。他的身材幾近是先於認識反應,一躍而起,擋在穆九身前,警戒地看向窗外,叮嚀道:“方玨,這馬蹄聲音是朝村莊這邊來的,謹慎藏匿!”
陵洵樂不成支,連同內心那些沉鬱和哀思也淡了很多,興趣勃勃看起了穆九的熱烈。可穆九卻恰好甚麼反應都冇有,接過湯碗伸謝,便將東西放在一旁,也未幾看惠娘。
“風爺。”因為剛纔被陵洵搶了玉佩,方玨這會兒還是黑著臉。
不曉得這夥人是甚麼來路,陵洵和穆九不好等閒發作,便依言走向村民。這些村民都是誠懇本分的莊稼人和技術人,那裡見過這類陣仗,很多人嚇得臉都白了,冒死捂著懷裡的小兒,以防他們哭喊嚎叫招惹來官兵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