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拂開衣襬在陵洵麵前跪下,卻昂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並非無辜,而我也並非有罪。我是主公仇敵之子,以是我也隻能是仇敵?我又何其無辜?”

“另有,我曾思疑鐘離大哥前些日子犯的頭疼病也是報酬而至。”陵洵說著,又從袖中拿出一本簿冊,“這是我從廚房和采買處找來的賬簿,上麵記錄了校尉以下級彆的人每天飲食破鈔,我發明鐘離大哥自從不再喝酒,便常常服用吳二當家送來的醒酒藥膳,也就是從那段時候開端,鐘離大哥常常感覺頭疼難忍……”

“好了,無歌,你不消說了。”鐘離山俄然打斷陵洵。

鐘離山坐在燭火邊,那一豆火光搖擺,晃得他臉半明半暗,他不說話,也不去看陵洵交給他的那些證據,隻是靜坐著,也看不出情感。

“少期,明日你便成人,我想為你加冠。”

陵洵見鐘離山態度如此果斷,便不好再說甚麼,唯有告彆分開,隻是心中卻在想,他當初那麼信賴穆九,最後不也證明是本身錯了麼。

“陪我做甚麼?”

“穆先生,你本不必如此……”鐘離山還想說話,卻被穆九打斷。

陵洵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那是甚麼?”

陵洵心中猛地一抽,“告彆?你要去那裡?”

陵洵瞪著穆九,見他不似作假,俄然將心一橫,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也好,那你就走吧!不送!”

但願鐘離山比他目光好點,不要被感情矇蔽。

這一日,陵洵又站在棧道上,隻向斬風關巨石陣看去,蹙眉肅立很久。

“實在我對吳青也是一樣的,固然彆人思疑他,可隻要我信他就好了。這類豪情旁人冇法明白,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想要我死,也唯有他不會。這些事今後不必再提了。”

“你如何來了?”陵洵淡淡地問,也不回身去看。

陵洵內心卻始終放不下對吳青的思疑,躊躇好久,才下定決計去找鐘離山,將對吳青的各種思疑說出。

陵洵停下腳步,“你這是何意?”

陵洵看了看鐘離山,隻好杜口不言。

事已至此,便無需再遲疑,斬風關處終是換上了吳青的巨石陣,近百塊兩三人高的巨石聳峙於斬風關關隘,遠遠看去如同神兵天降,石陣的內部構造完整由吳青親身督造,終究的構造開關地點,除了吳青和鐘離山,誰也未曾曉得。

陵洵無需轉頭,也曉得此人是誰,隻因這是世上獨一能讓他有所感到的人。

待吳青的巨石陣完工,又是一個多月疇昔,在這期間,陵洵曾向鐘離山建議,不如趁清平山已經積儲了一點力量,來個先動手為強,出兵援助漢中,以免陳冰攻陷漢中後直接將烽火燃上清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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