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目光一沉，龐大地看了一眼魏康，下一眼已是對著身後的張大夫焦心道：“張大夫，二弟這傷口可不淺，你快去給包紮一下。”
想到魏康身上遍及的傷勢，孔顏的眼中不知覺地含了一絲擔憂。
石破驚天，陳氏的話不但毫無母子之情，更是一語道破魏康走失本相。
陳氏冇有血濺當場！？
“哈哈！”陳氏驀地站起走到屋中，狀若猖獗地仰天大笑，未束的半白長髮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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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曉得局勢已去，陳氏不肯再壓抑埋冇在心底三十多年的恨與痛，她彷彿要將這些年壓抑在節度使夫人崇高階莊表象下的情感全然發作，讓她的痛苦如同熊熊燃燒的大火吞噬統統人，她充滿恨意的目光一轉，看向魏成道：“若不是你當時年事已大，又不在我身邊，我恨不得你也一起走失！”看著魏成那張與魏光雄近乎如出一轍的麵龐，臉上更加地討厭與悔恨，提及話來也更不包涵麵，“少在這裡為魏康不平！我奉告你――”她向魏成歹意一笑，手卻直指魏康，一字一頓的切齒道：“比起他，我更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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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多少忌諱血腥，孔顏同付氏一樣，忍不住側首躲避。
張大夫不過剛取了一方鮫綃紗巾往陳氏手腕覆去，陳氏俄然從寂然中醒神，旋即一把揮開張大夫，翻身坐起。鮫綃紗巾在空中扭轉飄落，陳氏仇視地盯著魏康道：“想讓我幫你穩住河西的局勢？做夢！你弑父殺母的惡名背定了！”
王嬤嬤更是麵如死灰地癱坐在地上，不成置信地望著魏康，呢喃自語，“如何能夠……二爺不是才六歲麼，如何能夠還記得呢……”
聽到三十多年未聽到的稱呼，陳氏愣了一愣，目光緩緩移到王嬤嬤的臉上，她神采恍忽，卻又目光專注，彷彿要在這張充滿皺紋的臉上看到曾經俏婢的模樣。
世人卻鬆了一口氣，魏成鬆開緊抓在輪椅上的手，略含體貼道：“二弟，你冇事吧。”
魏康脊背生硬的跪在床邊，他聞言搖了點頭，繼而拂袖起家，涓滴不在乎的拔掉手上金釵，任由鮮紅的血珠子順動手指滴落在地。
陳氏彷彿聞聲止笑，廣大的灰白水袖一甩，氣勢淩厲地一一掠過在場世人，然後目光落在魏康和魏成兄弟身上，目光龐大，似痛恨、似討厭、似慚愧……太多太多冇法言喻的神采在眼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