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院子裡一片沉寂,不見一人,未有一聲。
一間極小的屋子,不過七八步見方,屋中床、桌、幾、櫃雖一應俱全,卻落了很多的灰塵。
才進院中,便已一目瞭然。
看著魏康胸前的血跡,孔顏臉上神采微僵,轉頭看英子寶珠二人,卻見兩人都麵紅耳赤的盯著地上,心下不由無法一笑,看來還是得她一小我來。
孔顏夙來吃軟不吃硬,見魏康這般模樣,又有從小為妻的教誨束縛著,讓她不及反應過來,人已奔到床塌邊,順撫著魏康後背道:“二爺,彆說話了,咳得太短長了!”
正不自發的帶著焦心要去尋魏康,就聽與中堂一簾之隔的東次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煩惱之下,孔顏再顧不得其他,趕緊拋清乾係道:“伉儷一體,你若不好,妾身又豈能安然?就是夫人不說,妾身也得過來便是。”說完便在內心暗道:這下總該鬆了手吧!
此時現在,孔顏隻恨不得立馬刨縫鑽洞,又恨本身為何不帶了幃帽下車,可眼下景象明顯不能掉頭就走,乃至連以扇覆麵都是難登風雅――麵對三四十位重甲保護如此致敬,還是為她的丈夫魏康保護,她如何能酸腐氣的拘泥於男女之彆,這不但是甩了眾保護的拳拳之心,更是下了魏康乃至她孔家的臉。
“呀!二爺!”就在孔顏發楞的當頭,英子、寶珠也接踵而至,冷不丁見到魏康咳出血來,驚得失聲叫道。
魏康捏著孔顏的手,目光如炬,似要將人一望入底。
床榻上之人裸著勁瘦的上半身,隻在胸口纏著一層層的白紗,正不竭被猩紅的鮮血感化。一張棱角清楚的臉上毫無赤色,向來鋒利逼人的眼睛渙散不見一絲腐敗,而緊抿的薄唇此時卻極紅,感染了他口中陣陣咳出的血跡。
邪念橫生,然各種來由都不一而足。
聽著孔顏難掩焦灼的體貼之言,魏康不由再看了眼孔顏情感必露的臉上,然後一言不發的閉上眼睛。
不過纔到中堂,全部屋子裡已儘是辛濃的藥味,加上夏季熾烈好似一個蒸覆蓋著般,讓人直欲嘔吐。
比涼州的二房院子小太多,最多不過何家院子的大小,院壩頭也僅一株成人手臂粗的槐樹,委實過於粗陋了。
王大應道:“少夫人,恰是小的。”走到孔顏身邊,垂首斂目恭敬一禮道:“小的先去拿藥,二爺有勞夫人。”說罷,掀簾而出,照顧魏康的事一下落了過來。
動機閃過,不等仆婦帶路,孔顏徑直向北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