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魏康的話,孔顏像是俄然找到了宣泄口,她驀地昂首,風氅上的帽子滑落,墨染似的一頭青絲乍現六合間,暴露一張皎如明月的銀盤臉兒,臉上肌膚微豐,膚色白如皓雪,天生透著緋色,配著一雙彷彿水霧活動的烏黑美眸,僅僅是不言不語地木訥著一張臉,竟也能生出一種天然的嬌媚之態,讓人忍不住去想一顰一笑時又該是多麼的妍麗之色,怕是祖天子那位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貴妃娘娘也不過如此了。
孔顏彷彿被抽光了滿身力量,一下子癱軟在馬背上。
她側身坐在頓時,這一癱軟,身材如贅物普通向馬下栽去。
緊貼在她身後的是一個男人。
公然是卑賤無恥的草澤!就是披了上層人的囊子,也竄改不了那骨子裡的卑鄙下賤!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四周驀地溫馨了下來。
重生的意義安在?莫非就為了被魏光雄的兒子再救一次麼……
“孔蜜斯,謹慎!”一個稍顯冷僻的男聲響起,固然口中說出的是體貼之言,語氣倒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冷酷,“我是河西節度使次子魏康,奉父命接新任監軍使大人入城。”
孔顏不予理睬,抬開端一看,哀鴻已被遠遠地拘在數丈以外,他們前麵是一列身穿鎧甲的馬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