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該說的，該表白的態度，都已做到。曉得陳氏心頭的不快，孔顏也不再多做工夫。而不管是她還是魏康，看在魏成伉儷的麵上，也當隨之去看一下柳姨娘。何況魏光雄冇予，天然是同意了陳氏的話。
大房的下人翻開左次間的藍緞錦簾，入目就是柳姨孃的寢臥間。和內裡的中堂一樣，屋子雖不大，倒是一應上好的紅木傢俱，安插的非常整齊。想來因著柳姨娘也算書香家世出身，屋子裡除是整齊潔淨以外，還透著幾分高雅小趣，青花瓷瓶，鬆柏枝葉，掛畫梅蘭竹菊，屏風手繪夏荷……諸如此類的安排，能夠看出柳姨娘應是一個通透聰明的女子，怎會做出如許的事情來？
孔顏沉默，她不以為漫衍流言的人是柳姨娘。
時已一更天了，內裡的天已全黑了下來。因著時近年關，府裡早掛了一隻隻大紅燈籠，遠遠可見稀稀少疏的燈光在冬夜裡閃動。那些雪電影越下越急，在緋色的燈光下細精密密的，如撒鹽，如飛絮，鋪天蓋地的落下。
這時陳氏俄然睜眼，指出了一個究竟道：“她在懼罪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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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顏微微側首，身邊的英子已氣得渾身亂顫，神采漲得通紅，正悄悄去瞧魏康。
是呀，不管她和蔣墨之有冇有乾係，起碼在其彆人眼裡，她和蔣墨之是有男女之情。畢竟，蔣墨之俄然來到河西，並和她一起同宿在雲陽館，是鐵錚錚的究竟。
固然曉得當著一世人的麵，被揭出她的前未婚夫婿不遠千裡呈現在河西，並與她再同一間館驛待了整整兩日，即便他們二人冇有見麵，但對魏康而言無疑是麵上丟臉。
隻見柳姨娘披頭披髮，一身藏青棉衣捧首捲縮在床榻夾角，神智混亂道：“不要過來，不要抓我，我不要被杖斃，我不要被曝屍！”她一下捧首尖叫，一下又在空中亂抓，彷彿想揮開來抓她的人，彷彿神智已然不普通。
此言亦是誅心，魏康身為親子，孔顏身為兒媳，倒是罪指陳氏，是為不孝大罪。特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陳氏這當事人指出，魏康身上不孝之罪越是深重，孔顏隨之起家同跪下道：“母親恕罪，二爺隻是擔憂兒媳，以是才――”
大略真是豪傑難過美人關，當初能不知何為憐香惜玉對女子使鞭子的魏湛，卻在孔欣惶恐靠過來的時候，安撫的拍了怕孔欣的肥胖的肩膀。
堂下來民氣頭一顫，愈發瑟瑟顫栗的蒲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