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亭應了一聲，趕緊打發人去王述之返來的必經之地守著，打發完愣了一下，轉頭看著司馬嶸直撓頭。
“哎！無妨！”吳曾笑應道，“月色恰好，又有如此動聽的絃樂，那裡需求歇著，再等半晌。”
他本來想著既然撈回一條命，再如何落魄都不要緊，之前做廢人的日子都忍過來了，還怕做下人不成？
丞相府內，司馬嶸已洗去一身酒漬，開端儘力回想這段時候京中產生的事，可惜三年疇昔了，想要理清楚也並不輕易，一時倒有些猜不出王述之今晚究竟做甚麼去了，正在吃力揣摩時便聽到內裡傳來動靜，趕緊起家走出去。
王亭連連點頭，忙叮嚀車伕將馬車趕回丞相府。
司馬嶸一頓，麵不改色道：“小人聽到王亭在內裡出聲禁止才明白過來，再說丞相讓小人替您坐在內裡，總歸要謹慎一些纔好。”
司馬嶸笑得高深莫測，在他肩上拍拍：“不裝得像點如何把人亂來疇昔？”
司馬嶸回身將他的沉香快意取過來交到他麵前，回道：“小人一時情急往身上倒了些酒，衣裳已經沾了酒漬，籌算明日送到前麵去洗。”
吳曾乃太子親信，說是在鄰近的船上弄月，瞧見丞相的畫舫便冒昧前來叨擾，說是冒昧，可聽聞丞相喝醉了結一向不肯走，厚臉厚皮地留在內裡，笑眯眯道：“那下官等丞相酒醒了再行問候。”
王亭倉猝閃身擋在他前麵：“大人稍待半晌，小人先出來瞧瞧。”
司馬嶸驚奇地看著他：此人還是個君子啊？
王述之坐下來，動了動腳踝長歎一聲：“衣裳小一些倒是無妨，鞋緊了可真是享福。”
“是。”
“是。”
而此時在秦淮河的畫舫上，司馬嶸卻叫苦不迭，正伏在案幾上裝醉，耳入耳得船尾交來回回的踱步聲，微微抬眼透著帷幔朝外看了看，又敏捷將臉埋下去。
司馬嶸捏著鼻子看他，甕聲道：“如何了？”
幕府大門回聲而開，王述之疾步走出來，一入正廳便有人腳步倉促迎上來跪倒在地：“下官拜見丞相！”
王述之點點頭，雙眼投入黑暗中深思半晌，問道：“杜越現在人在那裡？”
“嗯。”王述之抬了抬手，在正席入坐，斂起一身風騷之氣，麵色雖安靜，眉眼中卻已經冇了笑意，隻淡淡道，“坐，信上寫得含混，事情究竟如何，你現下給我說清楚。”
丞相幕府臨江依山而建，登上山頂便可將大江擺佈一覽無餘，可謂京師要塞、皇城咽喉，這是自祖父王茂鴻手中留下來的，現在則由王述之統轄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