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嶸讓他拉上車，兩側保護紛繁側目。
陸子修下了馬車，站在夜色中理了理狼籍的思路，又回到本身的馬車上，再次翻開手中的畫挑燈細看，蹙著眉峰深思很久。
接下來幾日，司馬嶸如履薄冰。
“丞相談笑，下官倒並未小瞧晏清，隻是見這副畫的著墨之法與以往大不不異，有些吃驚罷了。”陸子修抬眼看向司馬嶸，眸光有些通俗，“晏清可還記恰當初第一次作畫，畫的是甚麼？”
王述之與他貼得極近，目光在他臉上巡查一番，手重新捏住他的下頜，迫他扭過臉來，笑看著他。
司馬嶸：“……”
“唔，既如此，閒坐無趣。”王述之快意指向一旁的案幾，“你作一幅畫如何？可貴我與左梧兄如此投機，無妨作一幅秉燭夜談圖。”
司馬嶸倒是不感覺累，隻不過這二人你辯我駁談得縱情，在他耳入耳來卻非常無趣，閒坐久了不免有些睏意，想著此次出門隻要一輛馬車，前麵那輛是陸子修的，忙抖擻精力回道：“多謝陸公子，我現下已無睏意了。”
“唔，如此倒也說得疇昔。”王述之點點頭，抬眼看著他，笑起來，“不過，你連頭一次作的畫都不記得了，會不會漏記些彆的甚麼？”
司馬嶸後背驀地有些生硬，心中頓起驚濤駭浪，如同置身即將顛覆的扁舟，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司馬嶸生硬的後脊忽地起了些燥意，目光與他相觸，落進他意味清楚的眸子裡，不由失了神。
司馬嶸暗中捏了把盜汗，心想：為今之計，你說甚麼我都不承認便是了。
“……”司馬嶸嘴角一抽，感覺他這大話編得也太離譜了，“我畫鴛鴦做甚麼？”
陸子修眸光微閃，瞳孔深處的暖意褪去幾分，笑著將畫作捲起，拱手道：“夜已深，下官就不擾丞相清淨了。”
王述之麵露驚奇：“左梧兄如何了？”
“哈哈哈哈！”王述之大笑，捏著他下頜將他臉抬起來，“你嚴峻甚麼？我不過開個打趣。”
陸子修一如既往地暖和含笑，對他也甚為體貼，卻時不時說兩句讓他難以應對的話，而王述之則一派悠然，雖未說甚麼，可眸中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司馬嶸聽他提起皇兄，心中微微有些亮敞，忙道：“不熟。”
陸子修彷彿時候存眷著他，幾近同時轉目回視，麵上的笑容攜著暖意，本該驅除酷寒，卻生生讓心虛的司馬嶸出了些盜汗。
王述之執起司馬嶸冰冷的雙手，一邊輕搓一邊打量他神采，見他冷肅著一張臉，雙眸卻有些閃躲，忍不住輕笑出聲，待搓出些暖意後，低聲道：“內裡冷，上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