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站在台階上，微微側頭打量著裴清。她見過他很多次，可這麼當真的打量他，這是頭一回，把他作為一個年青男人――就是個年青的、長的很不錯的年青人來打量，這是頭一回。
院門外，裴清一件靛藍長衫，站在一顆梅樹下，正抬頭看著樹上一對嘰喳吵架的鳥兒，看的興趣盎然。
一其中年管事小步急走迎上來，玉粟迎上來講了幾句，中年管事忙叫了兩個綢衣綢裙的婆子過來，兩個婆子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殷勤的引著李岩和裴清進了間很寬廣的隔間。
裴清瞄著一起怔忡的李岩，再轉頭看了眼跟在前麵的玉樹，再看看李岩，跟著李岩的步幅，也不說話了。
“好多了，現在就走？”李岩站起來。
婆子將李岩和玉樹讓到簾子後，幾個繡娘仔細心細量了尺寸，又描了腳樣，足足忙了兩刻來鐘，纔算量好了。
兩隻鳥兒俄然躍騰飛走，裴清轉過甚，迎著李岩的目光，暴露一臉明朗笑容，“走吧。”
“兩件貂皮鬥蓬配這兩匹緙絲料子。”站在李岩背後的裴清發話了，“銀狐用織錦緞，這些料子，每樣都做幾件，讓繡娘看著搭配。”
“是，爺在外頭候著了。”玉粟垂手讓到一邊，等李岩出來，再垂手跟上。
“這是小明園堆棧。”玉粟上前半步，微微欠身笑道：“爺叮嚀，在南陽城多停幾天，把女人路上要用的人手、車子，百般東西籌辦齊備了再出發。”
“是是是！”兩個婆子眉開眼笑，不斷的承諾，不斷的曲膝，這一筆買賣，抵得過一年的辛苦了。
裴清笑起來，“想這個做甚麼？如果不累，我們走疇昔，也就半刻鐘。”裴清表示李岩往前，李岩低著頭，有些苦衷忡忡，這些款項和情麵，如何還？還不了，如何辦？
裴清帶著李岩，穿過園子，再走過一條兩邊都是高牆的巷子，轉個彎出來，就到了一條人聲鼎沸、熱烈非常的寬廣大街上。
兩個婆子熱忱非常的圍著李岩傾銷，李岩聽的頭都有點暈了，甚麼緙絲錦緞羽紗織金尼，都是乾甚麼用的？
李岩從簾子後轉出來，裴清坐在上首椅子上，抿著茶，見李岩出來，站起來，表示中間長案上已經擺的滿滿的綢緞和毛皮，“你怕冷，大毛衣服多做幾件，這幾張貂皮還過得去，讓她們給你做兩件鬥蓬，這幾張銀狐也還好，做鬥蓬和襖子都好。”
“冇有，在想，做了多少衣服。”
李岩瞪著長案上擺著的幾十匹綢緞，每樣都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