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和玉樹上車,陳炎楓騎上騾子,四人兩騾一車重新上路。裴清站在堆棧門裡,看著那輛陳舊的桐木大車沿著青石路越走越遠,轉個彎看不到了。
“我們遊家服侍山主,和這山莊裡彆的人不一樣,這話,你父親跟你說過冇有?”遊慶問道,暗影裡的人聲音裡透著敬意,“阿爹說過,不但一次,阿爹說:我們遊家奉裴氏為主,隻是一時,遊家另有其主。”
周睿幾步過來,拎起袍子看了看,遞給玉樹,“好東西,合用,白日穿身上,早晨能當被子。”
玉樹抖開,是一件重厚長大的狗皮袍子,裴清看著玉樹手裡的狗皮袍子,再看看李岩,一根眉毛挑起,好一會兒才落下去。
“寒食節在四月。”陳炎楓接上了話,“這都十月了。這是給先人添衣呢。”陳炎楓順著李岩的手指看向又一座墳前嫋嫋的青煙,“十月一添衣開爐……”陳炎楓話說到一半,見李岩的手指又指向怔忡中透著哀傷的周睿,瞄著周睿,歎了口氣,“心到神知,早晨找個處所化些紙錢,在墳前也罷,這裡也好,都一樣。”
“我們也出發吧。”裴清頭也不回的叮嚀一聲,抬腳出了堆棧。
“不怕。”遊曆淡定的有些冷酷,“若真是……她的本領和福運,冇有萬一。”
陳炎楓無所謂,周睿也不急,一天幾趟到李岩門口,提水送藥搬東搬西,給玉樹打動手。
李岩幾個借裴清的光,好吃好喝休整了這十幾天,個個神情氣爽,陳炎楓買的這件狗皮袍子跟李岩疇前那件棉鬥蓬比,和緩的不是一點點,裹著狗皮坐在車廂外,哪怕冇有太陽,冇有手爐,也熱氣烘烘一點不冷。
這钜富和陳炎楓如許的小富,公然是天淵之彆,張家老店住了裴清,從上到下,潔淨的拿白綿帕子隨便那裡擦到脫力,也不會臟了帕子。固然堆棧窗戶門四下通風,可架不住炭盤多啊,還是燒的裡裡外外暖和如春。吃喝就更不消說了,李岩揣摩著,如許的享用下一回還不曉得在那裡,這病就好了也得再拖上幾天。
暗影中的人嗯了一聲,“四叔放心,那我先歸去了,四叔保重。”
“圈套?十七爺叮嚀查邵瑜身後之人,從邵瑜從後山脫身出來,我就讓人盯死了他,一向到現在,一絲馬腳也冇有,裴氏族裡,和淮南王府互通曲款,不是一年兩年了。”暗影中的人反應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