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不大好說。”陶大夫再次掃了眼陳炎楓，“女人這脈象，月朔診上，確切極似孕脈，脈滑如珠滾玉盤，可滑中卻有澀……女人不懂脈象，鄙人診過的脈，和醫書中，都是如許，象女人如許的滑脈，可兼浮脈，兼沉脈，兼數脈，可女人這脈，滑而澀兼具，鄙人就實在想不通了，澀脈主血少精傷，血少精傷，女人就會懼寒怕冷，可女人這滑脈又滑而沖和，流利充分，尺脈不跳而過，不象孕脈，當主血氣方剛，身強力壯，實在是……”
“也不能這麼說，”陶大夫看起來非常難堪，“女人這脈象，鄙人還冇想清楚，實在不敢多說……”
陶大夫眉頭緊擰，看起來猜疑極了。
一向垂手侍立在船艙一角的金豆上前將茶水滴心全數換過，陳炎楓端起茶，心不在焉的抿著，李岩也端起杯子，雙手捧著，一小口接一小口的喝，這間船艙裡暖和惱人，這茶溫淳平和，多坐一會兒再走。
“是。”陶大夫倒冇再多推讓，“女人脈滑如珠……”
裴清這隻船有李岩和陳炎楓那隻船兩三倍長，當然也寬出很多，李岩診脈的，是最前麵當作客堂的一間，金豆在前，引著李岩和玉樹，進了前麵一個套間，套間外間內間淨房一應俱全，比起多雲山莊阿誰小院，小巧了些罷了。
陳炎楓忙站起來，和陶大夫拱手客氣，李岩也跟著站起來，微微欠身，看著陶大夫掀簾進了後艙。
“不是有身是吧？”李岩先抓最關頭的那句，陳炎楓也嚴峻的看著陶大夫，陶大夫躊躇了半晌，“照鄙人的經曆，不象是孕脈，不過，女人這脈象過於奇特，鄙人不敢斷論。”
“這個……”陶大夫被李岩這一句詰問的有幾分悶氣，哪有這麼問的？甚麼叫幾成又幾成？“這個……如何說呢……”陶大夫又瞟了陳炎楓一眼，見他也看著他等他回話，隻好接著答這個幾成的題目，“這不好說，哪怕一成，也不能說不是孕脈，女人非問不成，照鄙人看來，這個成數……起碼這會兒，鄙人不能當女人有孕，就算有孕，隻怕也保不住……”
陳炎楓上身微微前傾，“陶先生，我讀過幾本醫書，照先生的說法，李女人這脈象豈不是成了兩條，一條如許跳，一條那樣跳，兩條還恰好相反？”
“我不懂脈象，先生隻說懷冇有身，病情如何。”李岩有些孔殷的打斷陶大夫的話，廢話太多，很輕易混合掉關頭的話。
三人沉默半晌，李岩不再詰問有身有幾分能夠，這讓陶大夫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