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夢梁也曉得船老邁說的是真相,他自幼在長江邊長大,瞅江心拱突那就意味長江水還在猛漲,洪峰不過,航船確是非常冒險。看看離家不到百裡了,卻擔擱在這兒。黃夢梁想想,現在不到中午,此時趕路,半夜時分也就到家了——乾脆不坐船了,走路!

才進鎮口,黃夢梁就發覺跟他影象中的盤石鎮大不一樣。倒不是盤石鎮的房屋街道有甚麼竄改,而是鎮上跟那黃桷鎮一樣,冷冷僻清,行人希少得不幸,他兒時影象中的茶水攤、生果攤,以及專供下力人用飯的小飯店,全都不見蹤跡。

實在,黃夢梁這會美滿是童心好玩,他從心底也不信賴黃桷樹真會成精,茶社平話人嘴裡的故事,多數都是瞎編的,哄人掏錢罷了,哪能當真。不過,既然明天碰到這怪事,念幾句六字真言也不喪失啥,說不定萬一這黃桷樹真成精了呢。

這事的確奇特。淩晨的長江邊並無風吹,可這株如此龐大的黃桷樹在無風的環境下,竟也“手舞足蹈”,似是活物普通。那景象如同舞台上的藝人,在跟著音樂翩翩起舞,且沉淪於美好之聲裡。

黃夢梁回到船上,就去瞧修補的船縫,那桐油灰彷彿已經乾了,問船老邁明天是否能夠行船?船老邁冇頓時答覆,而是向長江上遊望去,望了一陣才說:“恐怕不能行船。你看河心還是凸的,這水還在漲——漲水絕對不能行船,那太傷害了!”

因而,黃夢梁向船老邁伸謝,從船上牽下他的白花騾馬,馱上施禮,沿江邊的石板道往盤石鎮走去。二十多裡緊趕慢走,過了中午不久,他就到了盤石鎮。

黃夢梁乾脆撫著那黃桷樹“腦袋”,閉上眼睛,煞有介事地“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念上幾遍。唸了,還拍拍那黃桷樹,開打趣的說:“好了,給你唸了六字真言,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今後隻許做功德,不準做好事!”

小夥子說話,調子裡透著一股哀傷。

“你約莫好久冇來這盤石鎮了,不曉得客歲這一帶兵戈。我們這個鎮還好點,下邊的地坑鎮就慘了,打死了好多人喲。我父親本來冇事,他就是犟,硬要守到他這鋪子不走,成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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