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大驚,趕緊推開酒桌,翻身單膝跪倒,口中稟報:“大帥,您何時到了標下這兒?這十多日,標下順從您的叮嚀,專揀偏僻小道行軍,不敢誤事。本日,實在是思念大帥安危,心中不快,才喝酒解悶——大帥你看,這幾十箱輜重就在我房間,一箱很多……”
等厙老闆與石誠他們一打仗,這老闆心中“格噔”一下,立即反應過來。來者絕非馬幫,馬幫討餬口,哪有幾人服侍一匹騾馬的事理;明顯又不是官軍,官軍住店是不成能付房錢的,不倒欺詐一筆都算是燒了高香。當然,更不會是盜窟來的大王豪傑,他們一來,地動山搖,那裡另有買賣可做。
石誠一行扮裝成馬幫,押運著巨量金銀來達到洛鎮悅來堆棧。悅來堆棧是鎮上最大的堆棧,衣食住行,騾馬草料,樣樣齊備。不過,就是如許的大堆棧,也隻能包容二百來號商賈。常日裡,冇有馬幫過境,悅來堆棧冷冷僻清,明天俄然來了幾百人馬,倒將若大一座堆棧擠個水泄不通。
本日,石昌吉見主將石誠邀本身喝酒,非常歡暢。這半個多月,在風雨裡趕路,淋了一身寒濕,雖偷偷摸摸喝了點酒,但還是驚駭石誠的嚴令,不敢縱情痛飲。因而,主副二姑息著鹵菜花生,暢快淋漓喝起酒來。喝得鼓起,那石昌吉又叫部下去要了幾壺高粱酒來。
石誠懇中有事,不堪酒力,且那廚房討來的高粱酒又是首出烤爐的頭刀酒,度數極高。他猛喝了幾大盅,醉意馬上湧上頭來。昏黃中,瞧著麵前的桐油燈燈芯“卟”地爆亮,照亮兩扇房門。房門豁然敞開,一股風雨魚貫而入,帶來陣陣寒意。接著,隨那風雨進門來的,竟是他的堂兄,天國冀王石達開。
住下來後,三百弟兄很快分派到各個房間歇息,住得擠是擠了一點,可比起行軍趕路,露宿風餐,那要好上千百倍了。並且,這些弟兄俱是練習有素,規律嚴明的將士,幾百人住在悅來堆棧,竟然冇有一點鼓譟喧華之聲。
石誠口中說道,冇聞聲大帥答話,心中有些忐忑,昂首瞅。大帥麵龐冇有憤怒,倒是一臉悲慼苦楚,兩眼竟然掛著雙行清淚。石誠不由錯愕,他隨堂兄浴血奮戰十多年,再險惡的時候,也未曾有過如此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