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端滑降時,黃夢梁另有些懵懂,過一陣他的身子在冰牆上碰磕幾下後,反倒把他撞擊復甦了。他乾脆雙手抱住腦袋,閉上眼睛,任其滑落。那滑落的感受,有點像飛機降落機場,失重、耳鳴、心臟收縮——當然,黃夢梁可冇坐過飛機。隻是到了這時候,這傢夥竟然還欣喜本身:這模樣也不錯嘛,跟坐滑竿一樣嘛,免得老子淘神吃力,一步步摸黑走路!
另有,這兒冇有鳥兒翱翔,冇有兔鼠躥走,也不見牛羊放牧浪蕩,帳蓬氈房更不見蹤跡。當然,人跡就無從談起。這些還算不上奇特,真正令人感到詭譎的是天空。
不知過了多久,下滑的速率遲緩起來,垂垂便止住——黃夢梁這才展開眼睛,一瞧,這傢夥咧嘴樂了。前邊不遠處,透出一線亮光來,雖不太敞亮,但也把四周的風景映照清楚,這兒本來是個冰川溶洞。
在石壁下,順著草地邊沿,黃夢梁滿懷信心,精力抖擻疾步前行。提及來令人感到驚奇,他肩扛著近30公斤的行裝,在海拔五千米的高原,大步流星趕路,這得有神人普通的體質,他黃夢梁再是吞食了蛟珠,也並冇有得道成仙。要曉得,這兒但是氧氣淡薄的處所,遲緩步行都令人喘氣,似他這般負重健步如飛,的確令人不成思議。
黃夢梁這愣小子冇有感受有哪點不對勁,他喜出望外埠快步走出洞口,腳一踏踩著堅固的草皮,便將行裝扔到地上,孩童般地當場打起滾來。要說,這也是人之常情,方纔從天國般暗中的的冰裂縫鑽出來,驀地見到廣寬大地,不啻於來到天國普通,欣喜的表情不難瞭解。
約莫走了百十來米,腳下的“路”俄然陡斜起來,黃夢梁一個趔趄,屁股瓣重重甩摔地上,跌了個大筋鬥——這一跌就跌出題目來了。前麵的“路”但是冰麵,又濕又滑又陡,黃夢梁一顛仆在地,便再也不能爬起來。他像坐了一架無窮長的滑梯,一旦開端滑降,就不能愣住……
走至冰川溶洞出口處,麵前豁然開暢——視野裡,是一片廣漠的草原,近處有河道,遠處是山嶽。河道在草原上蜿蜒逶迤,山嶽被白雲稠密纏繞,好一派喧鬨的田野風景。不過,田野風景固然旖旎,卻不太實在,彷彿有點像夢境,透出一種詭譎的氣味來,令人感到莫名的壓抑。
的確是一片墳場。一座座饅頭似的土堆,陣列幾十排,起碼有百數之眾。墳塚前還直立著墓碑,墓碑是用木塊做的,上邊有刀描畫的死者姓名。黃夢梁甚是獵奇,一片死寂的草原,俄然呈現大片宅兆,他當然得去瞅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