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更詫異道:“恰是,中間……”
斷念蘭沉默半晌,昂首道:“你想,我們三小我會不會有在一起喝酒的時候?”
斷念蘭點了點頭,已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隻聽“哢嚓”一聲,花無缺身後的一株比麵盆還粗的大樹,已被魏黃衣的身子生生撞斷。他竟還未倒下,一個虎跳,又轉過身來。
花無缺自燭台上剝下了一段燭淚,放在手指裡幾次捏著,就彷彿在捏他本身的心一樣。
斷念蘭入迷地瞧著他手內心的燭淚,卻彷彿他在捏著的是她的心。
花無缺歎道:“你還瞧不出麼?”
“遲早總要說的話,為甚麼不現在說?”
“你曉得,人與人之間在一起靠近得久了,就不免要生出豪情,特彆是在困苦與磨難中。”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說得是那麼艱苦。
他成心偶然間,始終和斷念蘭保持著一段間隔,行路時跟在斷念蘭身後,用飯時用心找件事做,等斷念蘭快吃完時再上桌,晚間投宿時,他也不睡在斷念蘭的鄰室,卻遠遠再去找個房間。
斷念蘭摸索著又道:“我們見著小魚兒時,說你是誰呢?”
他行動間當然毫不會收回涓滴聲氣。誰知就在這時,那彷彿睡著的猛虎,竟俄然躍起,一聲虎吼,響徹六合,滿院木葉蕭蕭而落。
黑衣人突又頓住笑,凝注著花無缺與斷念蘭,道:“好,你們就每人敬我三杯酒吧,這就算幫了我的忙了。”
兩人又飛掠過幾重屋脊,斷念蘭又忍不住問道:“你安知他已快死了?”
斷念蘭的頭又垂了下去,目中已流下淚來。
斷念蘭凝目瞧著他,忍不住又道:“你真的和江小魚是朋友?”
他看來是如此孤單,如此蕭索。
隻聽“噗”的一聲,魏黃衣狂笑聲俄然斷絕,兩條手臂也俄然鬆了,發展半步,仰天跌下了低崖。
他走到麪攤子前,把懷裡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竟有好幾錠金子,有十幾粒珍珠,他順手拋在麪攤上,道:“這是給你的酒錢,全給你。”
黑衣人又瞪起眼睛,道:“苦衷?我會有甚麼苦衷?”
黑衣人道:“你也莫管我是誰,隻要曉得我是江小魚的朋友就好了。”
他滿身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都在嚴峻著。一雙眼睛,更瞬也不瞬地瞪著魏黃衣的一雙手。
他想不到排闥出去的,竟是斷念蘭。
黑衣人眼睛瞪得更大,道:“你們方纔但是為江小魚乾了一杯?”
第二天,花無缺就帶著斷念蘭直奔龜山。